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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忽然发出了一声奇异的轻笑。

“细说起来,你们也算帮了我不少忙呢……”

只是比起你们做过的,我这样狼狈又无用的家伙,好像没什么可以帮你们的。

不,也不能这么说。

少女抚摸着自己的颈侧,忽然撑着地面,向着龙蜥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龙蜥看着面前绿眼睛的人类靠近自己,撩起衣袖,露出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

那些饱含鲜活生命力的新鲜的血液滴落在地上,激起已经饥饿太久的龙蜥烦躁不安的低吼声。

可她仍然在笑,甚至笑容里多了几分赞许和鼓励的意味。

阿娜尔不想割喉,不想溺海,也不想要鹤观人的刀子贯穿自己的心脏,如果非要挑选适合的结局,那么她想要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方式。

一位可靠且可爱的母亲,没有什么答案比这个更好了。

她凑过来,将掌心递到了龙蜥的面前,在对方警惕的注视中无比耐心地问道:

“你饿不饿呀?”

真抱歉啊,女士。

少女有些歉疚的想着。

明明你们曾经帮了我那么多,但我现在能称得上可以帮忙的部分,好像就只有这一身称得上可用的血肉了。

第80章

怪物

阿娜尔又一次在沙滩上睁开了眼睛。

她听着耳畔吹过的海风,感受着海浪反复冲刷沙滩时带起的那种轻缓且规律的浪潮声,鹤观是常年被浓雾笼罩的与世隔绝的孤岛,她无从感知时间与世界的变化,只有海浪的声音,永恒不变。

她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了。

比起那些无法理解的,无法以她的常识认知判定的事情,那些预期之外的发展和完全无法顺从心意发展的故事,似乎只有这海浪的声音能让她感受到一点久违的松弛感。

……某种意义上,她甚至有些怀念化为龙蜥养分的那个过程了。

至少她是清晰的,明确的,心甘情愿地,能够明明白白地清楚自己变成了对方血肉的一部分,她滋养了那具干涸枯瘦的身体,她拯救了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这要比成为祭台上一团浑浊的烂肉来得好多了。

打断了阿娜尔思考过程是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只是比起之前的匆匆忙忙,这一次的脚步明显要显得犹豫许多,阿娜尔坐在沙滩上看着被浓雾遮掩的远方,在脚步声停下来的时候,她才回头看向来者的位置。

少女歪歪头,在对方闪避的目光中坦然地再度露出微笑。

“你好呀,阿瑠。”

她笑着说。

男孩张了张嘴,声音细弱蚊吶: “……你好,巫女姐姐。”

“我们又见面啦,”阿娜尔微笑着,若无其事地转过目光重新看向远方的位置, “让我猜猜看吧,我们之所以会又一次在这里见面,是因为祭典又一次开始了,而你又一次成为了献给雷鸟的礼物了吗?”

阿瑠沉默着,迟疑着,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正如所说。

祭典已经重复很多次了,似乎从第一次的失败开始这一切就有些不对劲了:所有人都困在了祭典的这一天,无论是他还是大家,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努力,多么认真地配合祭典的流程,大家都还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复现着祭典当天的故事。

——变故是从巫女姐姐出现开始的。

又爷爷谈话的对象多了另外一个人,大家开始讨论外来的巫女,卡帕奇莉会对祭坛上的巫女做出反应,好像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是的,这只是好像。

事实上,大家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还是会回到这一天的早上,他还是会在海滩上看到坐在这里发呆的巫女姐姐,之后的故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已经到了连回忆也没有必要的地步。

阿瑠的脸上写满了困顿和茫然,他想了想,没有急着再次跑到祭场的方向,而是学着巫女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了她的旁边。

大家都变了。

男孩默默想着。

他有些不是很想面对这个时期的大家,他们不会理会自己,也不会看着自己,像是集中等待着某个时刻到来的,可巫女姐姐就不会这样,她的反应永远鲜活又热烈,只有靠在她的身边,自己才能找到一点真实存在的感觉。

无论是自己,还是他所知晓的一切。

“是像姐姐说的一样,我们的祭典是错误的吗?”

男孩低声询问着。

“我以为,上次就算是成功了的。”

因为大家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反应,虽然雷鸟没有来,也没有达成阿瑠在此之前的期待,但是所有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热烈讨论着祭典上突兀出现的金发巫女并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那个时候的阿瑠,是真的满心欢喜,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多可怜啊,这个孩子甚至近乎卑微的去想,他不去祈求那些更多的东西,他放弃像雷鸟祈祷,日子辛苦一些也可以忍耐,大家的愿望总能找到其他实现的方法,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大家都在就好了,不活着怎么能得到幸福呢?至少要先活着才能谈说未来的故事啊!

但是事实却是,他带着这样天真美好的期待睡下后的第二天早上,他听见了父亲在房门外的讨论声。

——和先前无数次一模一样的,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措辞,一样的迟疑和沉重,男孩怔怔地站在门后,他甚至可以清晰记得每一个词后面的停顿和叹息声的幅度长短,这像是又一次的噩梦重现,只是没有了金发的巫女代他成为那个祭品。

这一次,阿瑠无比茫然但也无比温顺地配合完成了记忆中所有的流程,并被推上了祭坛。

又是一样的。

男孩在心里重复道。

就像是金色的巫女推动了永恒不变的一天,像是一缕照入鹤观的朦胧暖光,可鹤观的雾太浓了,真的太浓了,浓得连光也无法驻足太久,于是当她离去,这个世界又像是弹簧一样瞬间回归了原来的位置。

清晨的讨论,沉默,叹息声,准备祭典,大家欲言又止的眼神,祭祀的过程,席卷了整个孤岛的血色雷暴——

又是这样。

总是这样的。

男孩垂下脑袋,他原本只是靠着阿娜尔安静地坐着,但也许是海浪反复冲刷的声音太温柔了,也许是因为阿娜尔身上的气息让他久违的找回了一点可以呼吸的感觉,像是一滩静默的死水被打开了小小的一角得以再度流淌,又像是凝滞的时间重新推动,他将自己藏在对方的气息之下,毛茸茸的脑袋抵在对方的手臂上,在对方放松抬起的手臂中得到了一份无声的许可,然后男孩撇撇嘴,将自己的脑袋挤进了对方的怀里。

阿娜尔没说话,她安静听完了阿瑠想要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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