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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廷禹,我、我错了……”李媛真哑着嗓子,竭力从他的掌控下挤出几个字。
“……呵。”崔廷禹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手上的力气一点也没有要放松的意味。
前厅里的仆人们安静得像是要把自己死死藏进墙壁里一样,安秘书也在原地埋着头不敢动。
元浦贤的视线短暂地挪过来,看了一眼崔廷禹折磨她的手段,又很无趣一样移开了目光,继续放空一样看着窗外。
李媛真几乎是绝望了,她一边不受控制地落泪,一边颤抖着嘴唇试图求饶,但是喉咙无法呼吸,声音也发不出,脸色因为缺氧越涨越红,到最后她无力地张着嘴,眼看着几乎要翻起白眼了。
崔廷禹这才松开手。
“咳、咳咳咳……”李媛真劫后余生,猛地吸了口气,两只手撑在地上不停咳嗽,眼泪和鼻涕混成了一团。
“啧、”崔廷禹嫌恶地看着手上沾着的李媛真的泪水。
有仆人安静地上前递上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恭敬地低头双手奉上。
崔廷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李媛真。
“媛真那,知道错了吗?”
“呜……”李媛真猛地爆发出一阵哭声,她跪坐在地上,猛地扑过来抱住崔廷禹的大腿。
“廷禹、廷禹啊,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李媛真一边哭,一边却低下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露出怨恨的眼神。
白、南、珠。
果然。
“知道错了,那就不要针对南珠了,嗯?”崔廷禹道。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都怪那个白南珠!
崔廷禹折磨她也是为了白南珠!
李媛真刚刚要收拾好那副满怀怨毒的眼神,突然就被崔廷禹低下头猛地扯住了头发。
她惊诧地被他的力道扯得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怨恨的神情。
“……呵。”崔廷禹又露出刚才那副残忍冷笑的模样。
“果然,我们媛真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呢,一边道着歉,一边死不悔改。”
“不、不是、不是的廷禹……我、我、”李媛真的眼珠不停抖动,一边绞尽脑汁找着理由,但是她理由还没有找到,却被人狠狠摔到了瓷砖地板上。
“啊——”李媛真后脑勺着地,又是一声惊声尖叫。
崔廷禹却转身,从旁边的高尔夫球桶里抽出一杆高尔夫球杆,双手握着狠狠掼起。
那金属的弯柄高高昂起,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线雪白锋利的光芒,吓得李媛真花容失色,口不择言大叫道:
“爷爷呢?!!爷爷呢?我要见爷爷!”
她说的是崔廷禹的亲爷爷崔老会长,但是很显然客厅里的仆人们都完全不听她的话,像是无动于衷一样死死地低着头,没有人应答。
连安秘书也只是不安地动了动脚,然后又低着头不动了。
崔廷禹残忍地笑着,高高挥起高尔夫球杆,猛地往下砸来。
他的力道极大,一柄球杆仿佛从空气中划出了破空的声音,直面他劈下动作的李媛真吓得瞳孔缩小,全身心的心神被抓住,声音都发不出了。
只能呆呆地等待着这致死的一击。
然后砰地一声,气流带动了李媛真耳边的碎发,球杆从李媛真腮边落下,擦着她耳朵,直直砸到了地板上。
瓷砖几乎砸出裂纹,而她毫发无伤。
李媛真猛地喘出几口气,碎发被她喘出的呼吸带动,她颤颤巍巍地看向崔廷禹。
崔廷禹道:“跑吧,媛真。”
李媛真立刻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歪歪扭扭地就要往门口冲出去。
崔廷禹却猛地一下,用球杆砸在她的脚踝上。
李媛真一个趔趄。
“跑快点啊,媛真。”
“要被追上咯。”
崔廷禹气定神闲,往后捋了捋头发,像在说笑一样,又狠狠掼起了高尔夫球杆。
李媛真来不及捂着伤口,只能跛着脚,一边冒着冷汗,一边死命地往前跑,连回头都不敢。
“啊!”又一下,她被砸到了左肩,疼的李媛真脸色泛白。
“真是的,怎么这样呢。”崔廷禹道。
“要使出吃奶的劲儿啊,wuli媛真。”崔廷禹说着,笑了。
他的神色却极度愉悦又残忍,好像那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狗、一只猫。
前厅的仆人们都像见惯了一样,沉默又安静地垂头躲在墙壁的阴影里。
元浦贤饶有兴致地转过视线,看着狼狈逃窜的李媛真。
啊,她的额头流血了,头发都黏在上面,真可怜。
啊,她的膝盖也磕破了,青青紫紫一片,真可怜。
直到最后一下,李媛真被击倒在地,她趴在地上,颤抖着抬起双手在胸前挥动,一边哭一边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我收回,我叫报社收回报道好不好,我错了呜呜呜呜……”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崔廷禹高高举起的高尔夫球杆。
他背着光,神色都落在阴影里,李媛真只能看到他一双淡漠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像人,反而像野兽。
“呜呜呜呜!”李媛真闭着眼睛嚎啕大哭,“对不起廷禹,对不起白南珠,对不起……”
崔廷禹神色毫无波澜,高尔夫球杆眼看着就要落下。
突然——
“吶吶吶吶吶吶……”一阵轻轻哼唱的歌声从豪华客厅里四处的高保真环绕音箱里传出来。
声音极轻、极淡,好像只是随着伴乐在随意地轻轻哼唱,但是非常抓耳。
清甜、过电一样的甜美又惬意。仿佛置身乡间的小路。
风在轻轻摇摆青草,草尖轻轻挠动心间的感觉。
只是这浅淡的清唱小调,显然和这里的残忍冷酷氛围完全不符。
但是崔廷禹的动作却停住了。
他好像是卡住了一样,高高抬起的高尔夫球杆停在空中。
那双野兽一样疯狂的、残忍的、淡漠的眼神,渐渐有了温度。
好像从失常一样的疯狂里找回了让他稳定下来的锚。
安秘书看见效,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收回了偷偷按下音箱开关的手。
果然还是白南珠小姐的歌声有用啊……
能够治住狂躁的少爷。
他连忙朝旁边的仆人使了使眼神,然后自己小跑着过去,赔笑着躬身从崔廷禹手中取下球杆,在背后悄悄挥了挥手。
女仆们赶紧低着头上前来,一个人提着水,一个人跪在地上用抹布擦着血迹。
四周静悄悄地,只有李媛真的抽泣声。
“呜呜呜廷禹,我真的错了,我不会再这样了,放过我吧……”
“我这就去叫报社收回,我再也不敢了……”
“等你收回?”崔廷禹露出了嘲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