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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曦堂离蘅霄院不远,几分钟就到,楚含岫很快就发现那边热闹起来了,来来去去的人一天来了好几波,且还有越来越热闹的架势。
更诡异的是,落云轩那边也没动静了。
蘅霄院那边他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但忙着让他怀孕的楚含云这么安分守己,明显不正常。
他让平安出去打探消息,没一会儿,回来的平安告诉他:“是跟侯府交好,或者有些联系的人,知道侯爷身体有些好转,纷纷前来探望。”
“?”楚含岫手里的扇子停了。
昨天赫连曜说过,不要把他玉屏穴恢复的消息传出去,老侯爷身边的老管事也来打过招呼,外边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着落云轩:“那边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平安摇头:“蘅霄院那边口风严,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但是我问了落云轩里的一个人,他说昨天侯夫郎从侯爷那里出来后就紧闭院门,不见任何人了。”
时间这么巧,落云轩刚紧闭院门,蘅霄院就热闹起来,楚含岫不把两件事放一块儿想都不成。
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大哥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左边眼里只有他自个儿,右边眼里还是他自个儿,他只会干一些他认为对他自己有利的事。
从小到大有赵嬷嬷看着,又在小小的县衙,倒也没干出什么错事。
但是这回,做出的事肯定是触到了一些东西,让一向表面冷然,对家人宽厚的赫连曜让他不要出院门。
还要顶替他身份,给赫连曜治伤的楚含岫第一次体会到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下好,他又要自己琢磨,怎么才能近赫连曜的身了!
第28章
楚含岫刚这么想着,昨天才见过的赫连泽赫连静四兄弟面色严肃地走进来。
“含岫,大哥那儿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人?!”最敬佩赫连曜的赫连泽一脸急色,坐到楚含岫身边。
赫连静也皱着眉:“我让人悄悄去打听了,全是跟侯府有些亲戚关系,或者是大哥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的,全跑来了。”
赫连静接着道:“看情况,说不定是哪儿走漏了风声,把大哥身体恢复一些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几人看向楚含岫:“你离嫂夫郎近,嫂夫郎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楚含岫:“……”
不得不说,赫连静一下子找到了关键人物。
但是方向错了,搞出这些事的,正是他嘴里的嫂夫郎。
可楚含岫不能直白地告诉他啊,在他们心里,楚含云还是那个对大哥不离不弃的嫂夫郎。
知道楚含云真面目的就他一个,告诉他们,他们也会存疑,还不利于之后事情的发展。
楚含岫摇头:“我也不知,昨天人员混杂,哪个小地方出了纰漏也不一定。”
“砰——”赫连泽一拳头捶在案几上,恨恨地道,“大哥亲口下令,让我们别把他玉屏穴恢复的事情说出去,一定有他的用意,现在泄露出去,肯定会生出一些麻烦。”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拧了他的脑袋当鞠球踢!”
快七月初了,天气还是那样热,他们几人过来,额头上都冒着细汗。
楚含岫对夏兰道:“给泽少爷他们端些凉茶来,记得加点碎冰。”
夏兰:“咱们院儿里的冰没有了,需得去冰库那边支一些。”
“叫福乐跟你一起去吧,”赫连泽道,“他力气比你大,拿起来轻松些。”
夏兰点头,跟福乐一起去冰库。
侯府各院儿用冰都是有数的,像存曦堂,一天能取用的冰,只有盆那么一块儿,夏兰和福乐一起去拿,正正好。
但他们两人回来的时候都空着手,倒是他们身后,有两个身形高大的小厮,抬着一块完整的,四四方方的一大块冰。
夏兰笑着走到楚含岫跟前,“我跟福乐刚到冰库,冰库管事就说侯夫人那边下了令,以后存曦堂想要多少冰,就能支多少冰,听说泽少爷他们在这儿,管事特意让他们两人送一大块冰来。”
这么一大块冰,放完凉茶还剩许多,放到盆里够他们凉快了。
楚含岫对两个小厮道:“劳烦你们送冰来,搬到里边去就成。”
肤色黝黑,低着头的小厮躬身:“是。”
然后两人抬着冰进屋。
忽然,就在两人从楚含岫他们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楚含岫无意间看到了肤色黝黑的小厮的面貌。
他浑身一怔,记忆里快要消散的某部分浮现,但是他又不怎么确定。
他叫住这个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肤色黝黑的小厮意识到楚含岫在叫他,停下了脚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回含岫少爷,小的名叫何彪。”
楚含岫心头一凛。
是了!
真的是他!
只是这时候的他虽是侯府的奴才,但吃得饱饭,还穿着六成新的小厮衣裳,跟楚含岫记忆里的他很不相同。
那时候,是楚含岫死前的前半个月。
被东来国攻下的那个府城,所有百姓的口粮全都被东来国的军队搜刮去,每天还有不少的人被东来国的士兵虐杀,他见到的每个人,包括他自己,都瘦得皮包骨头。
这个叫何彪的小厮也一样,皮肤黑得像炭,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支楞着,知道他姓楚后,像是想起了一些事,当成趣事一般说给他听:“我之前可是靖国候府里的下人,靖国侯府你知道不,就是武安侯的爹,那个靖国侯。”
那会儿楚含岫大病一场,身体极度虚弱,连异能都快恢复不了。
他躺在灰扑扑到床上,道:“知道。”
不止知道,他大哥还是武安侯的夫郎呢。
额……
虽然最后被靖国侯府从族谱上除名,但曾经可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夫郎。
“哦,那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武安侯的那个夫郎……”何彪就像说段子一样,把楚含云和楚家做的事说出来,说完之后又说侯府里吃的东西,喝的东西。
期间顺嘴说了一句:“那会儿,我们都以为武安侯一定死在老侯爷前头,谁知道,竟然是老侯爷先走。”
“也好,至少老侯爷没有白发人送走黑发人,不过定王进京那一年,武安侯也死了,偌大个侯府,只剩下侯夫人一个……”
极度虚弱的身体影响到了楚含岫的记忆,再加上不久后他便死了,身体下意识地把临死之前的这段记忆封存模糊,要不是见到何彪,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事。
可是上辈子何彪并没有说老侯爷是什么时候死的,只说在一天晚上,去一个叫庆涛楼的地方喝酒。
由于酒楼失火之前,喝醉的他恰好去后边的茅厕,没有人知道他还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