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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蒸腾,暖色的灯光打在回廊上,空气中浮着昏沉的暧昧。

对方显然没来得及擦干身体,只披了件浴袍,打湿的发梢贴合着泛红的脸颊,滴答往下淌着水。

秦奂不受控制地注视着那滴小小的水珠,看它顺着漂亮的下颌线落下,在颈窝凹陷处聚成了晶莹的一小潭。然后顺着锁骨边缘滑下,在看不见的地方打湿成一点水渍。

对方的神态逐渐从惊讶演变成似笑非笑。

他的喉结滚了滚,想说句什么,出了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行:“我……帮你擦干。”

宁策并不是什么初涉圈子的人,对于眼前这一幕,他比秦奂熟悉多了。

眼看着对方要伸手,他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只手的触碰。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问。

秦奂好似猛然从幻梦中回神一般,眨了下眼,低声道:“知道。”

他看到宁策笑了下,很有一点轻慢的意思。

秦奂听出对方笑容里的未尽之意,但却奇异地没有多少不虞,只是浑身僵硬地杵在那里,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

他能够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在自己的眉眼处细细逡巡,一寸一寸,含着不加掩饰的挑剔与评判,像是在打量一件是否合心意的商品。

于是他适时地安静下来,给对方留下品评的时间。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秦奂兀自在心中焦灼,却听宁策慢条斯理开了口。

“给我个理由。”他说。

他整了整浴袍,好整以暇地靠在了侧边的门板上。

这一层早被剧组包下来了,所有演员都签过保密协议,宫中号梦白推文台宁策并不担心这一幕被谁看见——没有谁会愿意因为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得罪上司,他有充足的时间。

“你来这里找我,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宁策看着他,“但你用什么确定,我会答应付出你要的对价呢?”

秦奂刚想开口,宁策止住了他。

“好好想。”他说,语气意味深长,“我不缺床伴。”

这个词语太过直白,几乎把两人之间秘而不宣的氛围挑破了,彻底摊在日光下。

秦奂攥着指节,下意识觉得难堪,好像有一股燥气腾一下从心底窜起来,烧得他面红耳赤,不敢再抬头直视那双深邃的、高高在上的眼睛。

“我想……”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往外吐,“和您做个交易。”

“哦?”宁策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能跟他谈交易这个词的人不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显然不在此列。

“说说看。”他收了收散漫的姿态,稍微站直了一些,只是眼神依然轻慢。

秦奂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冷静了不少:“我愿意做您的情人——您应该对我这张脸还算满意。”

不然,他也不会有接着往下谈的机会。

宁策哂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就是不否认的意思了。

秦奂定了定心神,心里有了一点底,接着说:“据我所知,您的工作室也有签约艺人——我想签在您手下,时限、薪酬和待遇可以全部由您确定。今天下午的时候,您应该也看到了我的……能力。”

说到这里,他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词:“我想,它有被投资的价值。”

宁策没有答复,只抱着手臂,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你这笔买卖倒是划算。”他眯起眼睛,“我的工作室没有二线以下的艺人。上一个叫我这么从素人开始捧的,上个月刚拿了第二个最佳男演员。小同学,投资是要讲效益的。”

“……”秦奂沉默了一瞬,说,“我可以不要任何的角色,镜头和片酬。”

他的嘴角抿直了,脊背挺得一丝不苟,深深地看进宁策眼里。

语调是硬的,犟的,紧绷的,话语却带着低声下气的恳求:“只要您留我在您的剧组,我什么都可以学。”

宁策看着他。

他的眼神平和又深沉,像是透过了皮囊,看一只淋湿了雨的、可怜兮兮的大狗。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奂叫他那种类似于打量小宠物的眼光看得起了一身的薄汗,咬着后槽牙,勉强撑着气势,不让自己在对方面前败退得太难看。

“这是要签卖身契?”宁策最后笑了一下,带点玩味,“好啊。”

“三天之后,来《围城》剧组找我。”

说完,他就转过身,往房间里去了。

秦奂如蒙大赦,正要同手同脚地跟进去,却被宁策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干什么?”对方眯了一下眼睛,神色缓和了些许,只打量着他,“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

秦奂讷讷不知说什么。

“今天不用你。”宁策似是看出了他的僵硬,瞥了他一眼,“早点回去休息吧,三天之后,带着你的体检报告过来。”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如果不知道怎么做,可以先查一查资料。”

第5章 片场

在今天之前,秦奂对宁策这个人的概念仅存在某度百科那些光辉履历上。

媒体大赞他为电影圈半壁江山,评价他个人风格明显,戏剧张力强悍,每年的节假日只看到他导的片子票房高居不下,场场满座。

也有一些影评人对他不屑一顾,认为他只是占了个青年导演的噱头,水平不及老一辈电影人的万分之一,只有娱乐至死时代的年轻人才会捧场。

但不管怎么样,宁策总在那里。

不仅每年挣得盆满钵满,各类奖项提名陪跑必然都要沾一点儿他的影子,正主懒得听旁人怎么说,那些兀自眼热的咒骂一阵,别无他法,也就散了。

这样的人物,对秦奂来说太遥远了。

他只知道对方在这个圈子里有权有势,自带资本,但这些东西高到了一定程度,在常人眼里就成了几个无意义的形容词,听听就算了,真要理解,谁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所以在第二天早晨,他推开那间三十平米出租房的防盗门,在窄小的楼梯间看见那位正装笔挺、一丝不苟的周助理的时候,一时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秦先生,早上好。”对方客气地向他微笑了一下,“宁导让我来帮您搬行李。”

“……啊?”

秦奂本人睡得迷迷瞪瞪,头脑还在待机重启,一时间“秦先生是在喊谁”“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和“搬什么行李”三个问题绕着脑子晕乎乎地打转,不知道先冲出口哪个比较好。

还好大脑在最后一秒紧急完成开机,他咬了下舌尖,痛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是?”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管理,委婉地问。

周翊愣了愣,随即礼节性地笑了:“不好意思,忘了向您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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