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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感觉到他刻意收敛过的精神力波动,少年的精神力等级比他预计的还要高。
或者说,两人的精神力契合度比谢行尊想象的更高。
又或许两者都有。
元恬盯着小机器人漆黑的屏幕看,脑中下意识地分析:
电源线路都没有问题,那就是连接者的精神力强大到单方面屏蔽了收集设备。
所以读不到玉佩的情绪。
元恬问:“你醒来很久了吗,为什么会在我的玉佩里?”
谢行尊:【你为什么会有这块玉佩?】
元恬:“你现在应该处于衰弱期,要恢复到全盛状态需要多久呢?”
谢行尊:【如果没有人教导,再好的天赋在短时间内也达不到你现在的水平,你真的从小在荒凉的边陲长大,只是一个平民遗孤吗?】
元恬:“离开身体还能存在,目前最尖端的精神力应用技术都无法达到这个目的,你存在的原理是什么呢?”
谢行尊:【王室收集的资料多半不会出错,那就是有什么人在教导你,并且你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是不想让人知道,还是他的存在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两人鸡同鸭讲的问话中断,以少年陷入沉默告终。
玉佩里的存在,明明清醒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但已经通过周围的蛛丝马迹看穿了他最想隐藏的秘密。
虽然也有一直随身携带这块玉佩,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开的原因,
但对方可怕的洞悉力毋庸置疑。
男人继续不紧不慢道:【看来是不能。在那个不能说明的人暴露身份后,你或者他会迎来大麻烦。】
对方全部都说对了。
元恬是来王都追查爷爷失踪的线索。
而老人告诫过,元恬绝不能泄露自己和他有关联,更别说是被他抚养长大。
强烈的压迫感。
对方将所有主动权都把持在手上。
即使是在塞勒斯身上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理论上,对方现在只剩下精神体存在,是非常虚弱的状态,也迫切需要一个能够合作的人找寻恢复的途径。
但从头到尾的交谈中,对方没有一点因此妥协的意思,跟预设的任何一种结果都不符合。
元恬反思,难道是他“我已经知道你的困境,也有能帮助你的方向,跟我合作你也许能脱离玉佩重新拥有身体。”
这个友好的意思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还是在对方眼里,这件事无关紧要的。
如果之前是人类,不管怎么说,都想变回人类吧。
超纲了。
面对暂时无法推进的研究课题,元恬一般会选择暂时搁置,等到有新想法后再继续推进。
但这场交流又无法搁置。
于是谢行尊就看见元恬无措地摆弄着面前被改装后的小机器人,一副开启鸵鸟模式暂时关机的模样。
他手边被玉佩拒绝的小机器人也进入了待机模式。
“眼睛”部分的屏幕呈现出一个经典代表缓冲中不停转动的圆圈,
下排的屏幕文字:
【程序未知错误,宕机中>.<】
谢行尊:【……】
某种意义上,这个蠢机器只是换了个使用用户。
不管在暗处教养元恬的人是谁,在谢行尊眼中无疑是非常不合格:
元恬的学术素养的确超过了绝大部分人,
但在社会化与人沟通的领域,少年单薄到一眼就能看穿。
谈判技巧拙劣,连威胁都软绵绵的,毫无决心,任人捏扁搓圆。
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元恬拥有了太多的筹码。
但现在据谢行尊所知的情况,少年不能说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也相差不远。
至少同样的条件换了他的处事作风,刚才那个跳梁小丑绝对不敢当面有所冒犯,他甚至没有谈论元恬的资格。
不仅是巴顿和他的鹰犬家族,还有狗的主人。
他沉睡了这么久,连德蒙特这种小家族也配沾染兰开斯特的名字。
宕机的小机器突然亮了一下,
机器音播报:“检测到超频精神力波动。”
在元恬看向仪器时,数据已经恢复正常。
但这声播报到底打破了无声的僵持。
不仅是机器,还连接着的精神力,又开始撩拨元恬敏感的竖琴琴弦,
这次是低沉的响动。
元恬眨了眨眼睛,一副猜想被印证的表情,说:“你在生气。”
元恬在刚才的反思中想到了一种可能,继续道:“我没有威胁的意思,我非常理解你的困境,也很感谢你刚才的帮助……关于精神力使用和巴顿的事。。”
“我想表达的是:我也可以帮助你,让你重新拥有人类的行动能力和表达能力。”
元恬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因为不知道什么变故死亡,醒来就在一块玉佩里没有行动能力只能“任人宰割”,不熟的人还一个劲追问自己的隐私。
他也会有不安全感,不想配合。
元恬倒不是对玉佩里的东西有太多容忍和感情,只是玉佩是老人在他小时候就给他的礼物,元恬爱屋及乌。
万一玉佩里的东西一生气,玉佩跟着裂开了怎么办。
少年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恍然,微挑的眼睛天然多情:“那些问题是必要的数据,但我的问题刚刚是不是冒犯你了?我很抱歉。”
玉佩忽然沉默。
其实只要抛开傲慢的先入为主,从一声不吭地改装小机器人开始,元恬的想法就已经非常明晰。
说话的人毫无自己拥有玉佩主导权,可以以此谈判和宰割对方的意思。
所以不是“威胁”软绵绵,而是那根本不是带着恶意的试探。
刚才指东画西无法进行的问题,在少年眼中不是利益双方达成一致后,默契隐晦的谈判与互相威胁,
也不是主导权的分配和利益切割,
只是几个问题。
元恬在面对巴顿的精神力攻击被玉佩救了时就已经有了决断和立场:
他也想要帮助玉佩里的“好心人”。
少年眼中没有阴霾,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略微打着卷的柔顺银发散落着,随着少年偏头的动作轻轻飘动,流泻反射出清澈又愚蠢的光。
谢行尊依旧不打算收回对那个未知教导者辛辣的评价:
很糟糕的教养,极度偏科。
但不令人讨厌。
依旧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元恬这次真的有种无计可施的无措感。
更重要的是玉佩里的奇怪存在别生气,他真的很担心自己的玉佩裂开。
元恬:“好吧,刚才有一个问题其实没那么有必要,只是出于我个人的好奇和……”
对方忽然打断他过分坦白的真心换真心,但不知不觉,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
他说:【没关系。你现在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察觉到男人突然的缓和,元恬一愣。
低沉的男声:【问你最想知道的,只有一次机会。】
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