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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诫过自己不要再理他,可看他眉头紧蹙还一直抓着毛衣,且变得沉默。
有点在意。
受伤了?
萧衍喝了口水,似是很随意地问出口:“毛衣不舒服?”
雪灯拽着毛衣领口,摇摇头。
和毛衣无关。
可就是这么一扯,露出锁骨到前胸的皮肤,通红一片。
被萧衍尽收眼底。
他倏然起身,阔步走到雪灯面前,手指勾住他的衣领往外拉了拉。
但下一刻又停住了手,望向雪灯眼神带着一丝询问之意。
雪灯没有给予回复,双手捏住衣摆往上一拉,露出整片上身。
极白的皮肤上多了一片艳丽的红,两种极端颜色凑在一起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烫红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泡。
萧衍瞳孔一扩:“怎么弄的。”
“烫的。”
“谁烫的。”
“服务生不小心打翻咖啡,他不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烫的。”
“中午。”
萧衍抿了唇,唇线凌厉。
中午烫伤到现在没加处理,怎么忍下来的。
萧衍鼻间重重出一口气,起身:“老实坐好,等我回来。”
二十分钟后,萧衍从外面回来,边走边拆烫伤膏包装。
抬头一看,雪灯还保持刚才那个提着毛衣露着胸脯的动作,视线随着他的步伐来回移动。
萧衍:……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衣服脱下来。”实在是看不得他一直举着。
雪灯乖乖脱下毛衣。
“疼就说。”萧衍最后提醒一句,用棉签沾了点烫伤膏,沿着泛红的皮肤一寸寸涂抹。
棉签划过皮肤有些痒痒的,偶尔会被萧衍冰凉的手指擦蹭到。
有点疼,但更多的是难以自持的痒。
雪灯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萧衍停下手:“疼?”
雪灯摇头。
昏暗的大厅里,只有餐桌上方一盏昏黄色的吊灯,铺散着暖意。
雪灯垂视着蹲下身子的萧衍,不发一言。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萧衍的脸。
骨相分明立体,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感以及一丝盛气凌人的孤傲,睫毛很长,黑而润泽,镀上了灯光的浅金,遮掩了眼睛。
好宁静。
虽然在原文中萧衍才是无恶不作的大反派,但不知是不是灯光过暖,雪灯竟看出了一丝温柔。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梁淮那张满是戾气的脸。
“吧嗒。”
眼泪落在萧衍的手上。
原来外婆说得是真的,受伤时最怕有人安慰,明明开始可以佯装无事发生。
突如其来落下的泪,萧衍停了手。
他抬头看过去,就见那浅色的眸子外,依然挂着摇摇欲坠的泪滴。
萧衍敛了眉,声音不由自主放轻:“疼?”
“不是。”雪灯抬手,在眼边仓促擦过。
“那你哭什么。”语气虽然有些不耐,但萧衍给他擦药的手还是放轻了些。
雪灯犹豫许久,还是将梁淮和裴澄屿的事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萧衍无法理解:“裴澄屿和你非亲非故,没必要为了他浪费精力。”
他说了和主任一样的话。
“可我是记者啊,记者的使命不就是向世界传达真相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听到。”雪灯说这话时声音满是委屈,语气却无比坚定。
他最喜欢这句话,一天十遍不带烦,可以说到海枯石烂。
萧衍擦药的手顿住,这次,久久未能有下一步。
虽然他这番话搭配他放出裴澄屿绯闻照的事实来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但或许就在这个过程中他良心发现想要痛改前非呢。
总要给人改正的机会。
“可主任说,真相会带来另一部分人的毁灭,我在海边坐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什么办法。”雪灯问,“既想要又想要,是不是太贪心了。”
萧衍站起身,缓缓做了个深呼吸。
下一秒,雪灯感到头顶落了一只手,轻抚过他的肩膀,稍纵即逝。
接着,萧衍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是贪心,是责任心。”
雪灯怔怔看向萧衍离去的背影,心头一动。
……
深夜。
萧衍坐在书桌前,视线无声落在一旁的人体立台上。
那上面裹着他的作品,一件渐变色的一字鱼尾裙。
这是他为了明年年初国际奥帆赛设计的主持人礼服,如果能确定被赛委会采用,他必将名声大噪,各家品牌方都会伸来橄榄枝。
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五年前他在离开家之前与父亲签订了对赌条约,如果在五年内不能靠着他所谓的梦想赚到二十亿,就得乖乖回家接任父亲的公司,做一只言听计从的傀儡。
他可以做任何人的傀儡,但唯独不能是这个男人的傀儡。
这中间,有母亲的血债。
当初的雪灯就是拿到这个秘密,以此逼迫他与其结婚,企图借用他的财力扳倒裴澄屿,再设计谋害他拿到家产后和最爱的梁淮远走高飞。
到今天,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自己也不一样了,明明开始和他两看生厌,但今天却因为听到他的哭诉一瞬间想到了乞求父亲帮忙摆平,既能实现雪灯作为记者的誓言,又可以给梁淮致命一击。
为什么,想不通。
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可笑。
为了一个极度厌恶的人去央求另一个更厌恶的人。
萧衍站起身,轻抚过墨蓝色的鱼尾裙。
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产生那种想法的自己真是疯了。
没必要。
第19章
翌日。
雪灯照例早起,起来后才发现今天周末不上班。
主任真是好人,给了他整整两天半的休息时间。
他下楼吃早餐,却只见桌子留了早餐和萧衍的空碗,叫了一声“老公”,无人回应,意识到他可能又去忙了。
本想继续补足他的《精子质量提高计划》,却又想到原主的电脑现在还没试到正确密码。
无奈,只能坐在阳台上望天。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拂去了些许忧愁。
手机忽然响了声。
拿过一看,是裴澄屿的来电。
不知为何,看到“裴澄屿”三个字,雪灯有些心虚。
接电话时,声音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手机那头的裴澄屿察觉到了他声音不对,小心翼翼问道:“生病了么。”
“没有,刚起床。”雪灯搪塞道。
那头传来裴澄屿爽朗的轻笑声:“今天回温,阳光很好,现在正是落潮时间,不是说,要带我去赶海?”
雪灯“啊”了声。
人生一大错觉:他只是客套客套而已。
换好衣服出了门,裴澄屿开车来接他。
望着时尚的大房子,裴澄屿好奇:“这是你自己买的房子?”
雪灯犹豫了下,还是“嗯”。
萧衍说过,不要向任何人公开他们结婚的秘密,除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