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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热，而是变成了透明的气浪，涌动着，让四周的环境都变得微微错位。

吴丰眠觉得神奇：“你有没有发现房子里……”

丁思维却打断了他：“画画吗？我想看你画画。”

“好啊，画什么？”

“就画一片云吧。很好的天气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看到的那种云。”

“行。”

丁思维像是没有休息好，在吴丰眠画画的时候也软软地靠着他，看着他打草稿，看着他上色。

天快要黑了。

吴丰眠把画笔递给丁思维：“你要不要也画？”

“我不会。”

“我带着你画。”

吴丰眠把笔塞进丁思维手里，然后抓着他的手，又在画上添了几笔。

“怎么样？”

吴丰眠画的是一片火烧云，红的、蓝的、紫的……绚丽的颜色混合在一起，丁思维越是想要看清，眼前就越发的模糊。

吴丰眠：“你的指甲也有点长了，怎么回事呀？头发该剪了，指甲也该剪了。”他起身去拿指甲钳，丁思维没有动，只是眼神一直追随着吴丰眠的行踪。他动不了了。

吴丰眠很快就把指甲钳拿回来了，抓着丁思维的手帮他剪。

五根手指很快剪完了。

“换一只手，右手给我。”

丁思维伸出了手，掌心向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黑色的、很不起眼的痣。

吴丰眠看着那颗痣没有说话，他觉得房间里的气浪似乎更加汹涌了一些。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那里也有一颗痣——那不是一颗自然生长出来的痣，是前段时间他不小心扎到了黑色水笔才有的。他轻声问：“你是谁？”

是幻想朋友吗？是丁思维吗？

丁思维是幻想朋友吗？

丁思维当然不是幻想朋友了！

不对，有哪里不对……

丁思维苦笑了一下：“梦快要结束了。”

说罢，这间小公寓就被风吹散了。

吴丰眠发现他们正在一片无边无际平静如镜的水面上，水中诚实地映着蓝色白云，一时竟分不清哪里是上、哪里是下。

丁思维抓着吴丰眠的手，很急迫地说：“等我，我很快就会来找……”

没来得及说完，丁思维就和那间小公寓一样被风吹散了。

来找，来找什么呢？

吴丰眠环顾四周，这里只有一望无垠的蓝。他正在下沉，下沉到水里，双手双脚变得沉重，他终于想起那个关于下沉的梦。

——我已经死了啊。

——原来我是在你的梦里啊。

于是他闭上眼睛融进了这片平静的水。

7、

犀角香*的味道已经散尽了。

丁思维把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指甲是有点长了，他自己给自己剪了，然后出门去了理发店。他已经在这里理了好几年头发，理发店的人都认识他，一见他来，便安排他洗头剪头。

“吴老师，你又新长了几根白头发，要拔掉吗？”

“拔掉吧。”

理完头，丁思维一出门就看见了一大片火烧云。红的、蓝的、紫的……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感慨道：“今天的天气……可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