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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么说清楚？搞暧昧的时候说清楚了吗？上床前说清楚了吗？分开的时候说清楚了吗？你说得清楚吗？”
因为激动，吴丰眠的胸口一鼓一鼓的，原本眼睛就大，这下显得更大，因为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显了出来。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街上时不时有人回头看他们。有个送外卖的小哥电动车越开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支着一只脚在路边看。
李璟要脸，压低了嗓音：“别发神经，你知道我最讨厌胡搅蛮缠的人……”
或许是周边围观的人变多了，吴丰眠渐渐地也冷静了下来。他打断他：“我管你讨厌什么？！”吴丰眠站着那儿，明明比眼前的男人矮，但看人的时候却偏偏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要么你现在就让我走，要么我们打一架，我再走。”
“不可理喻！”
等茶餐厅里的那些人终于感觉不对劲出来找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误会咱们回去说。”
“对啊对啊，别叫人看了笑话去，消消气消消气。”
被各种人簇拥着，围观着，李璟觉得自己是舞台上的演员，而聚光灯的中心是他和吴丰眠。一人宽的距离里，他看向这个曾和他耳鬓厮磨的人，觉得过去是那么陌生，他完全不能把那个吴丰眠和这个吴丰眠联系在一起。
31.
茶餐厅的那些人最终还是没有留住吴丰眠，吴丰眠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踹了李璟一脚，然后跑了。
李璟冲友人大喝一声：“别追了，让他走。”
回餐厅的路上，友人七嘴八舌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璟：“我也想知道。”他倒过来问其他人刚才在餐厅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都是好话啊！你这个朋友脾气真的差，还是早点分的好！”
“对啊，还给我们甩脸子看呢！”
李璟在他们的三言两语中隐隐约约地窥见了真相，他说：“他真的酒精过敏，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带他出来。以后那种‘第一次带人’的套话也不要再说了。”
李璟启动摩托车回家，车子行驶到半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来时感觉别扭的原因——吴丰眠全程没有碰过他。他坐得很后面，两只手选择了向后扶着车尾，而不是自己的腰。
第13章 李璟【7】
32.
李璟没消气，回家的路上掏出手机把吴丰眠的微信拉黑了，想了想又打开了同性交友APP把“哆啦大梦”翻了出来。拉黑需要点进对方的主页，李璟发现大概一个多月前吴丰眠发了一条动态，是和另外一个人的对镜合影。合照有点黑、有点糊，两个人身量差不多，都穿着校服，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合照里的吴丰眠看着屏幕，嘴角带着点温柔的笑意，另一个人的脸则完全被手机挡住了，看不出长什么样子，配文是：要和哥哥开始新生活啦~
李璟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拉黑了这个账号。他还以为吴丰眠是有多纯呢，还不是一边找新欢，一边和他藕断丝连。
33.
李璟不愿意再去想吴丰眠。他与吴丰眠做炮友是你情我愿，断腿的那件事他也道过歉了。他本来觉得成年的吴丰眠成熟了，懂事了，也许他们可以恢复过去的关系，上上床、吃吃饭。但既然吴丰眠心里有怨气，那还是算了。
算了。李璟最擅长说算了，对别人，对自己。
日子还是照常过。李璟重复着画图、纹身，和朋友出去喝酒的日子，一切都很好。只有在非常偶尔的间隙里，一般是睡前的深夜，他会想到吴丰眠，想到他们的过往。他会想着吴丰眠自慰，然后在APP上发几张自拍，等人给他私信，撩骚几句，满屏都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但吴丰眠总在这样的间隙里跳出来，他说“我想要变成一张帆”、他说“我管你喜欢什么”……
两个吴丰眠在他脑海里转悠着，让他烦躁不堪。
糟糕的心情也反应在其他地方。比如这天有个老客户纹完身后，对他说：“璟哥，你的手艺是没得说，就是这工作室实在乱了点。”
李璟笑笑：“感谢建议，我这就收拾一下。”
李璟很不喜欢做卫生，心情不好的时候尤甚。收拾休息间时，他想到不久前还有个人躺在那里，大半夜地推醒他，说身上起红疹子。这下全没了心情，他坐下掏出手机上网叫了一个保洁。
李璟：“我出去一下，有问题打我电话。”
保洁阿姨四十来岁，一副很和善的样子：“老板，您不看着吗？我不知道哪些可以扔，哪些不可以扔。”
李璟随便指了指：“那里的工具和画纸不要动，其他随便扔。”
“好的，老板。”
李璟在外头晃到一半，还是接到了保洁的电话，保洁很着急的样子：“我在沙发下面找到了一个录取通知书！这都开学一个月了怎么录取通知书还没拆啊！”
李璟一头雾水：“什么录取通知书？”
“政法大学的！这学校顶好的！出来做律师、做法官，很了不起的……”
眼看话题就要扯远，李璟制止了她，说：“我这就回去。”
李璟回到工作室，拿到了那个红色的硬壳信件，外面印刷着的“录取通知书”几个大字很是显眼。背面的地址和收件人千真万确是属于他的。但李璟早就已经毕业，不可能收到录取通知书。大约是诈骗信件吧，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拆开了信封。
录取通知书上正文写着：丁思维同学，经审查批准，你已被……
而一旁的学生照片贴着一张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脸——那是一张和吴丰眠一模一样的脸。
第14章 丁思维【1】
1.
丁思维被报站声吵醒时发现外头天已经亮了。徐老师来敲门：“丁思维、柯皓文，起床了，还有半小时我们就到了。”
正是冬天，从窗户往外看，天是灰的，连雪都显得有些脏。丁思维去外面洗了一把脸，接到了来自丁慧电话：“囝囝，你到首都了没？”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冰凉刺骨，丁思维的手在下面放了一会儿就没有什么知觉了。他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你跟好带队老师，这两天不要自己到处走，到处玩，更不要乱吃东西。机会难得，你一定要抓住机会，争取保送首都大学。到时候我就把这边的事情放一放，跟着你去首都，以后咱们两个就在首都定居……”
丁慧的声音渐渐变得渺远，丁思维靠在门边，透过玻璃向外看。远处的树上掠起几只鸟，黑压压的，扇了几下翅膀就飞远了。他的思维也跟着那些鸟去了，一下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考完就早点回来。囝囝，你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
“你重复一遍。”
“不要到处走、不要乱吃东西，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