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学或是小景,这称呼像是一道分割线,不自觉将两人汇回私人关系里。
她关掉电脑的手微顿,不过转瞬即逝。上次团队探讨时用的白纸黑笔凌乱摆在桌上,她将草稿纸叠整齐,将笔盖该好。
名字叫出口之后,又是一段冗长的安静。
初尝无措滋味,才知如何叫做字字斟酌。
“待会儿你是否有时间,”他开口,嗓音微哑,“一起吃个饭,我有话和你说。”
景檀收拾好桌子,“抱歉,一会儿工作室的同学到齐了我们要开个会。”
“不急。”
“我急,项目进度缓慢,开完会还要继续工作,”景檀从他身边经过,关掉门口的灯,视线一下子暗下来,“的确是抽不出时间,沈总日理万机,尽快回公司吧,也别耽误您行程。”
她语气平常,谈不上憋气带刺,甚至是礼礼貌貌,只是很平静,如无风的湖面,探不到深浅。
沈阔拉住她手臂。
“为何如此避之不及?一顿饭不会耽误太久。”
“你误会了,”景檀抬起眼眸,语气同眸中清澈的秋波一样波澜不惊,“谈不上避与不避,只是为防横生枝节,给沈总又添麻烦。”
“是你说的,明了分寸,”她不动声色将手臂抽回,转头往楼下走,“很有道理,我会遵行。”
景檀从楼上下来便回了工作室。
她是真的实话实说,今天要和成员一起开会,讨论好后续任务安排会继续做事。
重新坐回电脑前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夜幕降临,邹微和班里同学去聚餐,说待会儿回来赶进度。
景檀刚输入电脑锁屏密码,许盛从隔壁办公室过来瞧了瞧。
看见还有几个人坐着没走,他问:“到点儿了不去吃饭啊?”
“不了许老师,邹微师姐聚餐去了,说给我们打包回来。”一个男生笑着说。
许盛哦了声,皱眉佯装生气,“她怎么没和我说,是不想带我那份儿了?”
大家哄笑。
景檀也弯了弯唇角。
结束晚上的加班,从学院楼出来,明月已高高挂。
景檀回了宿舍,洗漱后刚好熄了灯,她打开小台灯,坐在桌前进行简单护肤。
躺上床,睡觉前最后看了眼手机消息。
许久未联系的陈姨竟给她发了消息。
说是明日大雪,沈老爷子叫大家一起回老宅吃顿饺子。
【沈总明日要出差不得回去,沈老让我来接你。夫人定个时间,到时我来学校接您。】
明日恰逢周末。
这几日降温降得厉害,景檀虽然不太想出门,但转念一想沈老病愈后她一直没去探望。
老人家平日孤孤单单待在偌大的宅子里也寂寞,爷爷对她一直和蔼亲切,也多次说让她没事回去陪他聊聊天。
景檀打字回复:【好。】
【上午十点吧,我在东侧校门等您。】
回老宅一趟多少会待一阵,景檀索性将周六都空出来,翌日早早起了床,保暖衣毛衣都穿上,下面咖色半身裙,上身同色系毛绒粒外套,戴顶毛绒绒针织帽,整个人毛绒绒出了门。
先去附近买了箱牛奶和一些保健品,她提着东西回到校门。
东西有点重,回程路上走得有点慢,到校门时刚好十点,她四处望,陈姨来接应该是上次那辆奥迪。
半天没见着奥迪,却瞥见一辆宾利。
黑色的,一看那串连号车牌,沈阔那辆。
景檀怔住。
脑子还没捋顺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儿,眼看着沈阔从驾驶位那边下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怎么还买了这些东西?”
景檀没回他话。
她凝视沈阔那张深邃平静的侧脸,在想。
她是不是被骗了?
第16章 檀香
校门处学生进进出出,昨夜下了雪,地上积雪未化,凛冽寒风吹过,冻得四肢僵住。
景檀站在车旁,看沈阔将东西放进后备箱。
“陈姨并没有说你会来。”
沈阔望向她,半响,声音低低的,证实她的猜想。
“我让她发的消息。”
果然。
“所以今天根本不回老宅吧?”景檀明了,“沈先生,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玩小孩子那套。”
她还傻傻当了真,安排好时间,周末清晨早早起床,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沉甸甸拎着回来,结果一切都只是沈阔骗她出来的借口。
心头微恼,她面无表情,语气重了一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沈阔握住她胳膊,“有些话要和你说。”
“你想说我就一定要听?”景檀这句话脱口而出,察觉到语气冲了些,她收敛情绪,平静下来,“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我知道你今日空出了时间,”他的手没松,看着她因寒冷冻得苍白的倔强小脸,语气缓下来,“抱歉以这种方式约你出来,但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按她昨日的态度,大概不会理睬他本人的消息。
他说话向来淡漠不留情面,竟然也有软着语气退步的一天。
“外面冷,车里说?”他开口,“听完我想说的,你若还有事就离开。”
景檀杵了会儿,迈步往副驾驶位走,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比室外暖和,冻得趋近麻木的四肢渐渐回暖。
沈阔随后也坐进来,伸手将空调温度再调高两度。
空气中弥漫淡淡雪松的味道,干净清润。
景檀微微侧头,望向窗外。内外隔着温差,车窗很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前几日查出文件泄露源自于助理工作的那台电脑,”沈阔开口,声音低下去,“内鬼查出,是受二伯母胁迫的外文秘书所为,监控记录同样被纂改,恢复数据花了点时间。”
“现在查清楚了,一切都已处理妥当。”
景檀垂眸,手指揪着毛绒粒外套,没作声。
沈阔转头,她戴了顶针织帽,脖颈绕了两圈围巾,此刻低头不语,下半张脸藏进围巾里,只露一双被长卷睫毛遮住情绪的眼睛。
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紧了两分。
“对不起,”他低哑出声,缓慢地,“在没查清楚事情之前错怪你,是我不对。”
景檀那羽翼般的睫毛扑簌两下。
半张脸仍旧埋在围巾里,她垂眸看自己绞在一起、小幅度拨弄的手指。
“这些是我昨天想和你说的话。昨天分别后,也有想过段时间再找机会和你解释,”他侧身面对着她,闭了闭深邃浓郁的黑眸,偏低的嗓音和缓,“但始终还是觉得,该尽早表达我的歉意。”
他知道那晚的行为多有荒谬不妥,也知道自己的言行给她带去了不小的伤害。他在同女孩儿相处方面的经历实在匮乏,平日简单的交道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