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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感觉到有些震惊,这茧原来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留下的遗迹啊。

就在刚刚,陆仁还以为里面会孵化出一只巨大的怪兽,然后导致他不得不面对一场恶战,着实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

得知这茧里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陆仁算得上是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估不准到底目前是什么状况,只能试探性地向奚和询问道:“司渊这是……在睡觉?”

听到这话的奚和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陆仁一眼,还是像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冰冷,活像陆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陆仁觉得奚和肯定在心里嘲笑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奚和只是瞥了陆仁一眼,然后就默默收回了目光,说道:“我虽然知道早晚会有人来找他,却没想到昆仑界司居然派了你来。”

外来户口调查局有移山填海能力的妖怪不在少数,随便来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却偏偏派出了当初会轻易被讹吓得屁滚尿流的陆仁。

其实奚和早就做了武力拦截的准备,但既然来的是当场那个弱小的人类,似乎……也并没有这个必要。

这话让陆仁警惕了起来:“你要阻止我?”

对于奚和的立场,陆仁拿不准,虽然奚和是司渊的弟弟,但是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为了不死药到底归昆仑界司还是不周山界司而大大出手,而且司渊这次被不周山界司软禁,奚和在其中似乎也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但如果说奚和和司渊完全对立的,从目前奚和的表现来看,似乎也并不是很准确。

陆仁看向了身后的麒麟崽和阿丙,示意他们随时准备动手。

没想到奚和却说:“我不会阻止你,但你带不带得走他,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意思?”

“这是梦境蛛织成的溯回茧,它会根据茧中人的记忆编织梦境,在梦里的人无法意识到自己并不在现实之中,久而久之,便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陆仁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司渊算得上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心智最坚定的,竟然连他也无法轻易区分现实和梦境吗?

奚和接着说道:“你想要带他出来就必须进入茧里,穿过自己的梦境,而后进入到他的梦境,而后把他喊醒。”

进入这个连司渊都无法摆脱的茧里?

陆仁看着那枚茧,吞了吞口水,询问道:“我出不来的概率有多大?”

奚和几乎是秒答:“百分之九十九吧。”

陆仁耸了耸肩,状似轻松地说道:“还好,起码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于是陆仁转头对抱着阿丙的麒麟崽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司渊,很快就回来。”

这是外来户口调查局的众人托付给陆仁的任务,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应该试一试。

奚和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于陆仁的选择,他似乎完全不感到惊讶。

陆仁关照完了麒麟崽便起身向着茧靠近,刚走了没两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奚和说道:“你不会趁我进去的时候,偷偷向不周山界司打小报告吧?”

奚和却说:“没必要,因为你是不可能成功出来。”

本来心里就没底的陆仁让奚和说得更没底了,正当他思考着要不要寻找别的什么方法的时候,只听奚和打了一下响指,然后觉得丝线蛛网从陆仁身旁的梧桐枝丫上垂落,缠绕到了陆仁的身上。

陆仁不过惊呼一声的功夫,就被层层迭迭的蛛丝缠了个结结实实。

他的眼前的光亮被瞬间遮蔽,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蛛丝独有的香甜气息,思绪便如同掉入了一片甜腻的汪洋,在海水中慢慢坠落,跌入了一片漆黑的思绪海洋之中。

第163章 不周山(四)

陆仁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自家的客厅里。

有暖黄色的日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让陈旧的屋子看上去像是被镀了一层金一样熠熠生辉。

这屋子不是陆仁记忆中直男装修的样子,反而缀满了上世纪审美的碎花装饰:手工的沙发罩,艳红色的电视机保护套,阳台上晾晒着大红大绿的被单床套,微风吹过,有一股皂角的味道传到陆仁的笔尖底下。

厨房里传出来了炒菜了声音,一个明显上了年纪的女声传来:“陆仁!快洗手啊,可以开饭了。”

陆仁认识到了一个近乎荒谬的可能性——他呆呆地站在沙发前面,红了眼圈。

厨房里的人久久没有听到答复,这才终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她穿着最质朴的衣饰,还配了一件粉色带花边的就围裙。虽然依稀可以辨认出来人当年清秀的面目,但如今皱纹早已攀上了她的嘴角和眼尾,把岁月镌刻在了她的眼角眉梢。

那是一张不再年轻的脸。

从厨房出来的女人看着呆站在客厅里的陆仁指路,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怎么还傻了呢?真是的,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出去找个女朋友,成天就在家里发呆……”

陆仁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突然出现的这个女人,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女人的肩膀里。

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陆仁带着哭腔地在她耳边喃喃道:“妈妈……”

陆仁的妈妈叫张春花,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她大部分时候是温柔的,偶尔也会因为生活的不顺心而晴转多云。

张春花愣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自己的儿子突然变得这么悲伤,只能疑惑地朝着房里呼叫救援:“老陆,快来看看你儿子怎么了。”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房间里响起,接着一个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从书房探出了头。

陆仁的父亲——陆明月用他那独属于中年人的爽朗嗓音向陆仁询问道:“儿子,怎么啦?抑郁啦?”

听到这话的张春花不乐意了:“去你的,一天天也不知道,盼着儿子点好。”

这个声音让陆仁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从张春花的肩窝里抬起了头,看向了他已经几乎要忘记样貌的父亲。

陆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他最终只是嗫嚅着嘴唇,郑重地对着陆明月喊了一声:“爸。”

陆仁的眼眶红红的,看上去随时将要落下泪来。

感觉到了陆仁的异常,张春花和陆明月都有些慌了:“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受欺负了?你别吓我们,有什么事情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帮你出头。”

陆仁没有说话,他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只是好久没有看见你们了。心里有些激动。”

张春花听了这话,把手放到了陆仁的额头上,仔细地测试体温。

“你是不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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