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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就说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傅言看着他的眼睛,“我很早就知道了,早在四年以前。”

宋遥愣住:“什么?”

傅言:“四年前的今天,也是一个?雨天,只不过?那天雨下得没这么大,有个?刚成年的孩子?开车撞了我,他那时的样子?,好像也和?现在一样,生气又伤心。”

宋遥脑子?里轰的一声,双眼倏地睁大:“你说什么?!”

四年前?

“你……你就是那天被我撞的那辆车的车主?”宋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仔细一想,貌似又合情合理,“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你眼熟!你他妈,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上次暗示过?你,可惜你没发现。”

“你什么时候暗示过?我?”

“上次生日宴后,你一个?人跑掉,我去追你,跟你说‘我的司机是第一次开跑车,要是不小心把你的车撞坏了’……”

“这句话怎么了?”

“你就没想过?,我的司机怎么可能没开过?跑车?”

宋遥:“……”

啊?

所以“第一次开跑车”“撞坏”是在暗示四年前的事?

神他妈!

“你有病吧!”宋遥瞬间炸了,“鬼能听懂你这种暗示!你有话不会直接说,居然要我猜?”

“我要是直说了,恐怕咱俩现在已经真的离婚了吧。”

“你也知道?”宋遥咬牙切齿,“你上次还说跟我相亲是为?了给我教训,合着也是编的!”

“那倒也不能完全算编的,”傅言微微一笑,“是实话——四年过?去,我看你还是没什么长进?,所以才想给你点教训。”

“……好好好,算你狠!”宋遥恶狠狠道,“多大仇啊傅总,就因为?我撞了你的车,你就锲而不舍地记了我四年?我当年难道没赔你钱吗?”

“你不止撞了我的车,你还把我撞骨折了。”

“哪骨折了?”

傅言伸出左手:“胳膊。”

“又是这多灾多难的左手是吧?”宋遥一把撸开他的袖子?,正面看看,反面看看,“折在哪儿?了?连点印都?没有,你好意思跟我说骨折了?”

“……骨裂,”傅言改了口,“保守治疗,没伤口。”

宋遥心头飘过?一万句脏话。

他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破口大骂:“骨裂跟骨折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很疼。”

“你不是不怕疼吗?”宋遥掐住他手心的疤痕,“被刀子?割了你都?没事人一样,骨裂算什么?”

“骨头上的疼可比划破手掌难熬多了。”

宋遥没经历过?,也无法判断这句话是真是假,一时有些哑口无言,气得重新坐了回去。

傅言给他倒了杯水。

过?了半天,宋遥才说:“也就是说,你是因为?那次车祸和?宋建林认识的?那你之前说认识他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也是在骗我喽?”

“这的确是我撒了谎,我向?你道歉。”

“……”

宋遥才不感?兴趣他的道歉,白了他一眼:“也是那次,宋建林告诉了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向?我解释车祸的缘由,说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和?父亲发生争吵,心绪不宁,一时走神才闯了红灯。”傅言解释说,“至于争吵的原因,是和?你去世的母亲有关,但没具体说明,只说到那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我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了。”

宋遥垂下眼帘。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了吗?”傅言问,“你母亲在你出生那天就去世了,为?什么你和?你父亲的矛盾,到你成年的时候才爆发?今天又是为?什么和?他吵架?”

太过?尖锐的问题,就像上次问他为?什么放弃保研一样。

傅言总是可以这样切中要害,他温柔时让人恨不得在他怀中溺死,可一旦认真起来?,又像刀一样锋利。

宋遥感?觉自己是被捧在手心的苹果,被从中间劈开,露出果核。

“如果实在不想说的话……”

“宋建林有告诉你,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宋遥忽然问。

“没有。”

“果然,我就知道,”宋遥嘴角牵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妈生我那天,我爸不在她?身边,他当时在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出差了,没赶回来?。”

宋遥:“那天我妈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家属,只有护工,本来?一切顺利还好,可到了晚上,她?突发产后大出血,她?太累了睡着了,自己没察觉,护工发现以后,赶紧把她?送去抢救,但还是……”

“你认为?这是你父亲的过?失,”傅言接上他的话,“身为?丈夫,妻子?生产时没有陪在她?身边,以至于没人及时发现她?的异样,错失了救治时机,所以你恨他。”

“我能不恨他吗?”宋遥深吸一口气,“一个?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却见?不到人影的废物?男人,要他究竟有什么用?我妈跟他结婚真是瞎了眼。”

傅言没有对此发表评价。

“但这还不是我最恨他的,”宋遥咬了咬牙,“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在我成年那天才矛盾爆发吗?那我告诉你,因为?这些事,正是那一天宋建林才告诉我的,在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妈生我那天我爸不在她?身边!”

傅言皱了皱眉。

“他一直瞒我,瞒了我十八年!我一直觉得我妈去世是我的错!是我的降生让她?失去了生命,可十八年过?去,宋建林才跟我说,她?是因为?没能得到及时抢救没的!明明是他的疏忽,是他的责任,凭什么要让我来?背负这些?美其名曰‘你成年了,有接受真相的能力了’,所以把一切都?告诉我,可是他凭什么从一开始就对我隐瞒!”

宋遥说着,近乎哽咽,他眼眶通红,再也克制不住眼底的潮湿:“就因为?他不敢面对,就可以不告诉我真相吗?他到底算什么男人,算什么丈夫,他就是个?废物?!垃圾!无可救药的懦夫!”

“宋遥,”傅言向?他靠过?来?,“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宋遥喊破了音,滚烫的液体顺着眼角颗颗滴落,“从小到大,他都?不肯正眼看我,那我也不理他就好了,毕竟是我害死了我妈,他恨我也不是没有道理。每当我听到同学聊起妈妈,我都?好害怕,又好嫉妒,每当语文课作文要求写‘我的母亲’,我都?无从下笔,我真的恨宋建林,我真的恨他,我恨他让我没有妈妈!”

傅言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想哭的话,就都?哭出来?吧,”他说,“在我这里哭,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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