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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地给到“是”或“否”的答案,这样数据更为准确。

所以只要对方不问出来类似“你是游戏玩家吗?”“你进入这个世界是为了寻找代码吗?”这种超现实的问题,她的答案都是绝对“真实”的。

——因为,她确实一问三不知。

全盘失忆的人设用在这里,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接下来的应对都很顺利,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就在津木真弓以为这一切要如此简单地结束时,临近末尾,琴酒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你之前见过在场任何人吗?”

在津木真弓意识到的时候,她的心跳已经乱了一拍,测谎仪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而她甚至还没有给出回答。

这一下当真猝不及防,她眼看着琴酒眉尾一跳,诸伏景光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许忧色,连宫野志保都向她看来。

津木真弓只停了一瞬,便当机立断想好了对策。

她干脆将计就计,就势急促地开始喘息,呼吸急促,眉心紧皱,尽量让自己愈发紧张,甚至连身体都开始抽动,一幅十分难受的表现。

宫野志保十分上道,当即看着数据表示:“……看上去是前面那么多让她强行回忆的问题,刺激了她的临界值。”

仪器在狭小的空间里“嘀嘀嘀”响个不停,琴酒没有任何表态,津木真弓的表演便不能停下来。

她干脆开始挣扎,身上的束缚带深深勒入肉中,她终于憋出了一两滴眼泪,手臂上的针孔也渐渐开始渗血。

无声的啜泣随着短促的呼吸在房间中响起,她一声一声开始抽噎——既然并非是先天性的声带问题,那哭起来稍微出点声,也很合理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测谎仪的警报和她的哭声吵得烦了,琴酒终于伸手关掉了测谎仪,推开椅子站起身。

他看上去有些烦躁,直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弯腰俯身,一只手撑在她的椅背上,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以一种极其压迫性的姿态,烦躁又难耐地开口,一字一顿。

“你是谁?”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津木真弓微微恍了个神。

其实她也很想问面前这个人,你是谁?

但她十分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记忆中的那人戴着金边眼镜,拿着讲义的指尖有着好看的圆弧形指甲。

他站在讲台上,淡然抬眸。

——We can know only that we know nothing.

And that is the highest degree of human wisdom.

那天的后来,她是怎么回答的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有的问题,永远得不到答案。

眼眶中的泪水倏然落下,津木真弓似真非假地无声抽噎,无法发出声音的唇瓣不断开合,重复着“我不知道”的唇形,一遍遍回答。

她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琴酒终于放开了她被卡得发疼的下巴,甩开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房间。

津木真弓的抽噎终于可以慢慢收了回来。

房间里被留下的诸伏景光和宫野志保面面相觑,半晌,宫野志保开口。

“怎么处理?”

诸伏景光似乎也有些犯难,叹了口气:“……现在去把琴酒找回来还来得及吗?”

宫野志保嗤笑一声,“难说。”

她看向津木真弓,沉吟了一会儿,“先安顿下来,我明天忙完了来给她检查身体……至于之后的事,看琴酒怎么安排。”

诸伏景光点点头,刚想走上前,却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顿,看向宫野志保:“把她解开吧。”

宫野志保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不去?”

诸伏景光目光微微一飘,欲盖弥彰般地冷了神色,“……哭得太蠢了。”

正在收拾情绪的津木真弓:???

宫野志保不知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只是笑了一声,没说什么,走上前解开了津木真弓,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伸手帮她擦去眼泪。

“之后,就看你自己了。”

津木真弓还没接收到自己这个身份的信息,不确定是不是和她有什么特殊的羁绊,一时不好回答。

但好在宫野志保只是说完这句话,就重新将手插回衣兜,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津木真弓被诸伏景光重新带回了之前那间房间,她哭得有些头晕——虽然情绪是刻意调动假装的,但眼泪是真的流了的,她现在脑壳一抽一抽地疼。

诸伏景光再度走到桌边,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点水。”

津木真弓:……这大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自己“多喝热水”啊?

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她相信读唇语是组织成员的必修课。

[我不渴,为什么要给我喝水?]

诸伏景光咳了一声,目光再度不自然地瞟了一下,“咳……怕你缺水。”

津木真弓:??

[我没那么容易缺水。]

诸伏景光:……不,“梦境”中的你很容易缺水。

但再仔细一想“梦境中”的情况……似乎确实比平常更容易缺水。

他将水杯放下,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

“……这个房间没有监视和监听器,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聊聊了吗?”

津木真弓沉默。

不是她不想聊,是她真的没什么好聊的——她现在也没接受到有用信息啊!!

她还等着诸伏景光出门后,她自己一人待着的时候,再和工藤新一好好同步一下信息呢!

诸伏景光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在她身旁的床上坐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错,默默走到了远处的桌旁,拖了个椅子坐下。

津木真弓对他偶尔频率有那么一点高的莫名其妙举动已经十分习惯,没有任何反应。

他双手微微交叉,认真地拿出了谈判的架势——这种时候的诸伏景光看上去才算正常点。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没有恶意。”

津木真弓默默吐槽:……该说不说,你的一些行为举止反而让我觉得,是你害怕我对你有恶意。

“我没有滥杀无辜的癖好,但如果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我很难帮你。”

在不涉及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时,诸伏景光的智商一直是十分在线的。

在这之前,他其实简单判断过这个女孩的身份,第一个被他排除的,就是各方训练有素的卧底。

——谁家卧底会用这么可疑,一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的方式出场啊?

如果他来做这个卧底,他宁可演一出斯德哥尔摩的戏码,都不会这么大刺刺地躺在血泊中,用这么可疑又危险的方式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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