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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

林孝平酗酒之后,什么混蛋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有天?半夜从外面回来,和时梅推搡争执,发疯了般拿各种东西打时梅,砸碎了家里的观音摆件。

观音摆件是?林孝平和时梅结婚时某个长辈送的,也开过?光。

时芷穿上外套:“摆件碎掉的第二天?,林孝平就在外面冻死了。”

和傅西泠这种聪明人?聊天?很省心?。

他?不会问林孝平是?谁,也不会笑她迷信,安慰人?的话说得毫不啰嗦,又很令人?熨帖。

“分人?吧,我妈也失手摔碎过?开光的平安扣,没见对她有什么影响。你要真信这个,有心?摔的和无心?失手,肯定还是?有区别,佛祖没那么不讲道理。”

出门前,傅西泠问时芷:“去?买鲜花么?”

“不用?买花,她不在墓地。”

让时梅的骨灰随风散走的,是?时芷做的决定。

时芷带着?傅西泠去?了一处城市边缘的建筑,是?当地的“心?理卫生中?心?”,也是?大众口中?的“精神病院”。

他?们坐在医院外面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木质椅子漆体斑驳,脚下有些未消的积雪。

这是?时芷第一次主动和人?谈起时梅。

她当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陪在身边的所谓床搭子是?和对别人?不同的。

时芷看?着?那栋墙皮脱落的老旧建筑:“她一辈子都不快乐。”

时梅本来在单位也是?很出色的职员,颇受领导赏识,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林孝平,和林孝平恋爱、结婚。

结婚后又很快有了孩子。

林家老人?要照顾林孝平弟弟家的孩子,时梅娘家又远。

林孝平说“梅梅,赚钱的事情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时梅信了,为家庭放弃了自己的工作。

不幸的是?,婚后没两年,林孝平本性暴露,又赌又酗酒。

打骂时梅嘴里经常说的一句话是?,“钱都是?老子赚的,老子想?怎么花都行”。

被言语打压多年,哪怕林孝平去?世?后,这件事仍然是?时梅的心?病。

时梅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了,被以“闺蜜”为名的骗子钻了空子。

他?们那时候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借住在时芷的大舅家,看?着?舅妈脸色寄人?篱下。

时梅满怀期待:“萌萌,妈妈很快就能赚到一笔钱,有钱了我们就不会被人?看?不起,到时候我们自己买个小房子。”

然后,那个要带时梅赚大钱的“闺蜜”消失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是?时梅的所有积蓄和从姥姥手里借出来的一万块。

骗局打碎了时梅对生活的最后希望,亲朋的不理解和埋怨也击碎了她的自尊心?。

可怜的女人?崩溃了,变成街坊邻居都要躲着?的精神病。

“她有攻击性行为,后来被送来这里,住封闭式病房,每周可以去?探望一次。”

风吹过?,枯叶在地上滑动,发出咔啦啦的细微声响。

傅西泠陪时芷在那里坐到太阳下山,才打车回市区的酒店。

上楼后,时芷从房间的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问傅西泠要不要喝。

这趟出来,傅西泠没什么准备,穿得少,被风吹了一下午,已经开始低烧。

他?没说,舍命陪她。

跟着?时芷喝了几罐凉啤酒,在她冰凉的唇吻过?来时,也没拒绝,搂着?她的腰,顺她的心?意?陪她折腾。

时芷什么都不说,亲完直接去?脱他?们的衣服,暗示得明明白白,傅西泠也就知道今天?晚该怎么做了。

只是?他?没想?到时芷那么野。

纠缠到最后一步,是?她自己坐下去?的。

第31章 31

时芷很傲气。

这种脾性一半来源于天生, 一半来源于时梅对她的影响。

为家庭放弃工作、被一个劣迹斑斑的烂人打压多年?,有过这种经历,在某些问题上时梅难免会偏执。

可事实证明, “做女人一辈子不能低头”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时芷记得时梅和?“闺蜜”拉着?手,彻夜长谈过;和大舅妈关系没那么僵前?,也抹眼泪诉说?过和?林孝平婚姻里的委屈。

可时梅的脆弱,并没有换来呵护和?疼惜。

只换来了“闺蜜”的背叛;

换来了大舅妈知道损失的财物中有姥姥的一万块时,歇斯底里的抱怨, “难怪林孝平活着?时候总对你动手”。

真?心不一定换来真?心。

暴露软肋换来的可能只是致命一击。

所?以时芷从不掉眼泪,不示弱,也不低头。

这个晚上也一样。

窗帘密闭,万籁俱寂,只有茶几上的加湿器在插卡通电后自顾自地喷云吐雾着?。

傅西泠其实是个不错的床搭子,不急色, 为了舒缓她的生涩,连接吻都变得柔和?、耐心。

但真?正开始,时芷就?后悔了。

她没找对姿势, 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陌生的疼痛感让她懵了一瞬, 又硬撑着?不肯低头示弱, 还想尝试着?动几下......

傅西泠偏头咳了一声,制止她,扶着?她的腰, 让她躺下, 浅吻她颤着?的眼睑。

他?很温柔:“别动, 我来。”

这座城市曾在时芷的梦魇里反复出现,一切熟悉景物都让她感到害怕。

每次回来“看”时梅, 无论落脚在哪处,她都没办法睡得安稳。

这是唯一一个夜晚,那些对周遭事物厌恶与怀念的复杂感受,全部如同西沉的金乌般退去。

只有满溢的心悸,沓潮而来。

过了最初的紧张,时芷沉浸在愉快体验里,只感觉傅西泠体温很高,完全没想到他?是在发烧。

洗过澡后,傅西泠仍然像个暖炉,把她搂在怀里睡了整晚。

时芷终于睡了个好觉。

睁眼,手机上显示已经是上午九点半,窗帘和?卧室的百叶窗都没开,暗沉沉的,仍然像深夜。

身边的床位是空的,她腰肢酸,窝在被子里犯懒着?又眯了几分钟。

“滴”,酒店房门被刷卡打开,傅西泠从外面进来。

时芷披着?浴袍坐起来,看他?。

这个人真?是半点不委屈自己,昨天来时只穿了皮衣,嫌冷了,竟然出门买了件长款羽绒服穿,还买了皮手套。

外面下着?轻雪,傅西泠摘了皮手套,掸掉羽绒服毛领上已经融了的雪水粒。

时芷喜欢后来他?那些带着?狠劲却又克制力道的冲撞,有点着?迷,从他?进屋起就?目不转睛看着?他?。

傅西泠抬眼,撞上她的视线,也开始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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