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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精灵觉得很有趣,他问,可你是塞西莉亚花呀?
好在,旅途很快就发生了改变,风精灵听见某位年幼少女的祈祷,遇见了风雪中的流民。
风精灵为他们吹散了冰雪,于是,在高塔孤王的风墙之外,在安德留斯的冰雪之外,北境的某处冰原上,吹向此处的风和缓而温暖。
塞西莉亚喜欢温和的风,她问道:“你以前也会这样吗?”
风精灵笑嘻嘻地和她打哑谜:“不知道哦,或许是他们赋予我的力量吧。”
那是他第一次获得信仰的力量。
他在风雪中庇护着这个家族,也正是后来诞生的“反抗军”。
某天,风精灵结交了一位少年。
少年喜爱诗歌,喜爱自由。
风精灵、少年与异世界的灵魂,成为了朋友。少年是这么说的。
少年羡慕风精灵与塞西莉亚花的旅途。
少年诞生在风墙内,他不曾见过温暖的太阳,绿草与鲜花,没见过河流……少年所生活的地方,唯有压迫到令人喘不过气的风。
风精灵为少年绘制了风墙之外的世界,绘制了原本的世界。
草丛、平原、盛开在平原的花束。
碧空、浮云、翱翔于空中的飞鸟。
塞西莉亚说,这是原本的世界。
少年却摇摇头,他说:这是真正的自由。
塞西莉亚不懂得少年口中的自由。
风精灵想了想,告诉她:大概是向往吧。自由的世界,总是令人向往的。
后来,后来温迪才明白。
温迪自己,千风中的一缕,正是“自由”。
自由是风墙内外人民的抗争,是挥向独断暴君的剑矢,是人们奏响的高天之歌。
风晶蝶落在温迪的指尖,温迪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苹果甜美可口,他心情不错地说:“我不喜欢悲伤的结局哟,后来呀,风精灵、少年与塞西莉亚花,是永远的朋友。”
“诶嘿?这位美丽的晶蝶小姐,你问我这里为什么会有塞西莉亚花?”
风晶蝶不喜欢过于急促的风,它们会被飓风撕碎。塞西莉亚花生长于清冷而风急的摘星崖上,而此处是风和日丽的平原,却生长着一片塞西莉亚花。
温迪动动手指,风晶蝶慢悠悠地飞远。
蒙德的风之执政,风神巴巴托斯——或者说,风精灵。风精灵并不在乎魔神之间的权利与力量,他最初无心参与魔神战争。
最初,他只是摘下了塞西莉亚花,与她同行。
但他回应了人民的祈祷,不忍心见着人们冻毙于风雪。
注视着人们的反抗,获得了人们信仰的力量,与少年同行,为了自由奏响高天之歌,最终撕碎风墙,推翻了暴君。
这是他的故事。
至于未送出去的翎羽,没能记下的名字,都只是向往自由旅途上的必须。
在春日到来之前,须有牺牲。
也唯有牺牲、反抗、勇敢,才能走向春日。
他们的努力是为了使想见到春日的人不必再次于春日到来之前倒下。
也是为了下一个、更美好的春日。
或许高塔孤王并不讨厌人类,祂只是不懂得要如何去爱人,单一地、不管不问地用自己的方式去统治风墙内的人们。
可是鸟儿天生向往着高空,向往着飞翔。
即使是游鱼也会跃出水面,人们天生就向往着自由。
*
温迪记得每一个蒙德人的名字。
不论是酒馆买醉的家伙,还是羞于面对恋人的骑士,踏上旅途的蒙德冒险家,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与容貌,他都记得。
惟有一个例外。
以至于他有些讨厌,讨厌自己只想要想到这件事,就会回忆起塞西莉亚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蒙德都城的风墙被打破,起义最终获得了胜利。
战火从来都无情地燃烧着每一片土地。
鲜红的血液充斥了视线的全部,少女捂着脖子,痛苦地咳嗽。
喉咙被割破,她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少女不想说话,可是又要交代遗言,她只好故作轻松地对他说:“我躺了……嘶,好疼。下次再也不说什么转生到异世成为反抗军女首领……死了以后把我埋在和你相识的地方……”
止不住的血液从身体里流逝,染红了残破的地砖。
“好痛啊。好痛啊温迪,我好怕痛——”塞西莉亚吐出一口血,又想起来另外的少年,“他呢?他怎么样了……他比我先走了——咳、唔……”
少女的死亡远比任何人都痛苦,这片大陆上的地脉都在无一例外地拒绝着她。
明明是元素生物,为何死亡对她而言如此地轻松又痛苦?
温迪想道。如果这个异世界的灵魂离开了他……她会去到哪里?
“塞西莉亚……”
“我真名叫什么来着……忘了,算了……温迪……开心一点……”
“塞西莉亚,你不会有事的……”
就这样。
花与少年离开了风精灵。
风精灵吹散了蒙德的风雪,高山夷为平地,北境变为了一处又一处的宜居平原。
新蒙德伊始,在和风之中,诞生了风车菊。
风精灵生活在两人离开后的尘世,品尝着苹果酒,唱着诗歌,成为了这片大陆上的吟游诗人。
风色诗人喜欢诗歌,喜欢自由,喜欢塞西莉亚花,喜欢蒙德的每一缕风。
他记得每一个蒙德人的名字。
除了最初,花与他所说的那个名字。
温迪铭记着那段回忆,用着友人的外貌,体会着如今美丽而自由的春日。
少年向往这样的世界,花喜欢温暖的地方。
而风会放下一切。
风认识高天,顽石,大海,还有异星的旅人。
翱翔于天际的巨龙落在诗人面前,顽石承认他的演奏冠绝大陆。
风终究会放下一切。
只是,偶尔想起她时,温迪会回到他最初与少女相遇的地方。
塞西莉亚花生长于清冷而风急的摘星崖上,但某个平原的酒庄之内也生长了一小片,明明是适合生活的平原,明明是塞西莉亚花,吹向此处的风无论何时都是平缓的。
据说,风精灵会在那棵树上醒来,演奏动听的诗歌,陪伴这片他有意留在此处的花。
他坐在树上,透过层层树叶,在初夏风里,注意到眼前那位少女的背影。
像是最初,他在山崖折下的那株塞西莉亚花。
“塞西莉亚……”
少年拨动琴弦,注意到对方转身过后警惕又略带迷茫的眼神。
她抱着一瓶酒,用十分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个灵魂遗忘了他。
是对他没有记住名字的惩罚吗?温迪笑着想到,他跃下树,对她说道:
“听说过塞西莉亚花吗?塞西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