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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与水相融,海水不急不缓地拍在岸边,鸟雀啄起树上的果子,周围花香四溢,钟离眸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他顺顺头发,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自己躺下时刚好可以与木曦的视线平齐。
木曦只要转头就能看到青年的脸。
她吸吸鼻子,闭上眼。
风和日暖,两人躺在草坪上一起晒太阳,听着水流过、风吹过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缓慢走过。
她的心安静下来。
“想回璃月的话,我们就回去。”
“可是你工作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出来度假……”
“我现在是个闲人,随时有空。”
“我们看日落吧,钟离。四十四次日落后,我们就回璃月。”
*
秋天的雨连绵不停,难得晴天,旅行临近结束时,她终究还是为归终去了一趟枫丹科学院。
《枫丹旅游手册》上提到过这所科学院,枫丹的著名景点,因一次意外产生的爆炸,整座科学院都飞上了天。
木曦望着爆炸过后的悬浮在空中的中央实验室,默默吐槽:“科学与魔法果然是同时存在的。”
璃月的浮空岛、群玉阁也是,没有任何依凭的悬在空中……即使是科技发达的枫丹,果然也存在着她前世无法理解的“玄幻”存在。
胡桃在那封信里问了两个人什么时候回去,木曦算了算时间,回到璃月大概要入冬了。
将发条机关的部分图纸与原理公式寄给归终,她又给魈写了一封信,询问其余夜叉的情况。
魈的回信依旧言语简短:无碍、安好,以及替他向帝君问好。
两人在枫丹的旅行到了末尾,木曦在整理要带回去的伴手礼时犯了难,东西买得太多了,光是寄回璃月港都是很大一笔开销。
然后她想到了璃月的洞天。
璃月的仙人能使用仙力幻化洞天仙境,虽说只是尘世一隅,算不得真正的世界,却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将买到的物品全部搬进钟离的洞天,她望着如此之多的东西陷入了沉默。
近几年《枫丹风尚》全套杂志,简易的民用发条机关,泡泡桔酿造的甜酒,特产宝石,衣裙,菜谱,扇子,还有《枫丹殡葬习俗详解》……木曦怀疑后面这本书其实是璃月人写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木曦自己也应该有一个洞天。但她实在不喜欢搭房子,也不喜欢做触景生情的事,就把洞天闲置了。
现在……或许在她前世的洞府里?
木曦捏着下巴思考,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等等,你明明有洞天,为什么我们还要住旅馆啊!”
钟离对这个问题倒是很意外:“唔。我以为小小会更喜欢住在旅店。”
她确实更喜欢住旅馆,原因也很简单,不用自己打扫卫生。但旅馆和家给人的感觉终究不一样,一定要选一个的话,她还是会选择洞天。
更何况……钟离的洞天搭得那么漂亮,不住进来绝对吃亏!
洞天内没有季节更替,四季如春,温度适宜。
钟离洞天内各个建筑位置的摆放都很讲究,除此之外,洞天房子的后面,还有大片竹林。临近竹林的一侧,山峰高耸,陡崖直直垂下一帘瀑布,激流落在山间,氛围幽远。
木曦进了屋子,到处乱逛,走到了书房。
钟离他退休的时候没有留私房钱,除了必须带走的私人物品,很多都留在了玉京台。
书房里面多是孤本与珍品字画,书房尽头有一间储藏室。
她注意到桌案上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装着精巧的耳坠。
这是一个首饰盒。钟离在卧室那边,木曦灵机一动,抱起沉甸甸的盒子,过去找他。
青年站在卧室的床前,她拍拍他的肩膀。钟离转头,见到一脸“你快猜猜我要做什么”的木曦,轻笑问她:“找到什么好玩的了?”
“锵锵——”她从背后拿出一把梳子,手里还攥着平时用来绑头发的发绳。
梳子是枫丹旅店的一次性用品,与这个到处都古色古香的房间不太搭。钟离明白木曦的意思,目光扫了扫,拉开桌子下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木曦站在他的身后,摘下他绑头发的发圈,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嘴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宣布道:“今天我也要玩奇迹帝君。”
柔顺的黑色长发散下来,她抓在手里多摸了两下,手感很好。木曦身体不好就会掉头发,秋冬也会掉,现在没有几千年前掉的那么多了,但还是很头痛。
给钟离扎好头发后,她在首饰盒里挑起来。
里面的簪子都很漂亮,她一时眼花缭乱,翻出一支很显眼的玉簪,材料、做工与其他簪子比都很差。
是花灯会上她用夜泊石强行“换来”的那支玉簪。
后来钟离执意回去与店主买下了,回来的夜泊石则被他换成了上面镶嵌的宝石。
她突然很好奇。
他之前说,不明白的事情可以直接来问他。
挑出一支玲珑精致的发簪戴上,她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我的?”
钟离在回忆,他思考许久,说:“小小,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说过,我是石头,而你是木头。”
“咦?那么早吗?”
“毕竟,没人在‘木石之心’后面接那种话。也没人对我说过那种话。”
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动,清新的风令人心情舒畅。
“好吧好吧,你喜欢我什么?”
“我不知道。”
“……啊?”木曦不满意得到这个答案,“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钟离摇摇头,重复了刚才的回答:“我不知道。不清楚是几千年前还是现在,我说不出具体的时间,似乎我意识到不想让你再离开我之前,这份感情就已经存在了。”
他回答得很认真,也想听她的答案:“小小呢?”
木曦反应过来,她之前纠结的关于他喜欢自己哪里问题根本没有答案,因为主人自己也不知道。
她决定让这段感情看起来很肤浅,刻意说道:“脸吧,我终究是个贪图美色的俗人。”
*
钟离的床比她想象的还要更硬。
木曦睁开眼,夜晚昏暗,她看不清床顶顶棚雕花的花纹,脑海里突然浮现以前钟离家的那张罗汉床,她坐起来问他:“这床是不是也有什么名字?”
钟离说:“榉木黑漆攒海棠花跋步床。”
木曦没听清:“……什么床?”
青年又重复了一遍:“跋步床。”
什么攒海棠?她沉默了一会,决定不再纠结床的名字。
躺回床上,枕着玉枕,木曦睡不着。当她刚准备说点什么时,就听到钟离的叹气,随之而来的是他喊了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