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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陆老夫人和陆湃章也都在桌上。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结果这时,陆老夫人突然发话:“好不容易回来,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吧。”
什么事情?谢苗儿下意识仰头去看陆怀海,只见他眉头紧锁。
他答道:“孙儿自有考量。”
陆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俩一眼,没再说什么。
陆湃章问:“什么时候走。”
陆怀海答:“用过晚饭便走。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一会回。”
谢苗儿就跟提线木偶似的被陆怀海拽着走,他大步流星,她得步子迈得飞起才能赶得上。
一直走到假山后的四角亭,陆怀海才终于停步。
今日归家,他当然没穿累赘的官袍长衫,只着了件再简朴不过的青色常服,在早春斜映的光影下,他的身形几乎要和背后横斜的竹影融为一体。
他松了手,退后两步。
“席间的调侃,别当真,”陆怀海淡淡道:“是我草率,当自己已经站稳脚跟,不在乎所谓规矩礼法的束缚,就送信告知家中说打算娶你。你既有旁的考量,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
他的话又急又密,很是不同寻常。
谢苗儿索性什么也不讲,闷着头,直接拦腰抱住了他。
陆怀海没推开她,却也没有回应这个拥抱,他绷着脸,道:“又来这招,我不会中你的计了。谢苗,松手。”
“我不,”谢苗儿才不依:“不把你定住,你一会儿被我气跑了怎么办?”
陆怀海睨她一眼,“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他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实在看不出什么气恼的痕迹。
谢苗儿一直酝酿着要何时何地同他开口说分别才好。
原以为背对着他时,看不见他的反应才讲得出口,可她现在想想,这话反而要看着他的眼睛说才对。
“不要生我的气嘛,我的意思只是暂时、短暂的和你分别。你每回归来,我们都可以再见的。”
陆怀海的声音越发低沉:“你以为,我是没办法把你捆在身边,所以才生气的吗?”
“不是吗?”
他忽然使出不容抗拒的力度,强行把她圈在他腰上的手臂移开,不许她再靠近。
陆怀海气笑了,“在你眼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谢苗儿呆呆地抬起眼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双手无处安放,想再次伸向他,却又不敢。
她嗫嚅着:“我……”
陆怀海本不欲解释自己的做法,但眼前的这个小傻瓜已然想左了,他若不说,指不定她会想些什么。
于是,陆怀海终于还是道:“正是因为我打算送你离开,才想同你早日安顿下来。”
“我不需你随军,为我付出这么多,你有你想做的事情,我亦有,纵使千山万水迢迢不得相见,我们也是在一处的。”
作者有话说:
17的更
18的大概率比较肥
大约下个礼拜可以正文完结大婚,这段时间可以白天来看我或者干脆等完结,晚上可能写的比较晚_(:з”∠)_
宝贝女鹅女婿的感情还可以再上一个level!
要面对一些现实问题了,他们现在在摸索适合的相处方法
第80章
陆怀海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是以这样的几句, 已经算他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了。
震惊的神色犹停留在谢苗儿脸上,她怔怔地望着陆怀海,一浪高过一浪的情绪在她眼底翻腾。
他有太多的正事要做, 除却今天, 这段时日里,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机会和他完整地相处过。
谢苗儿当然是为他感到高兴的,她总不可能盼着他郁郁不得志。
可是两相对比之下,她觉得愈发难受。
军营不比外头, 不能随意出入不说, 过于浓重的异性气息也让她很不适应,在这里, 她无从施展,始终是格格不入的。
但是和他能见面的时候不多, 她希望和他短暂的相聚里,他们都是欢欣的。所以纵然烦闷、纵然无所适从,也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
而这些刻意隐藏的细碎情绪,他全部都看出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为她考虑得这么多。
多到让他可以违背他自己的心意。
他分明不舍她,却也不愿让她如此这般迁就着他,为此, 甚至可以主动提出与她分别。
见谢苗儿纤长的眼睫抖得厉害,陆怀海以为她被他凶到了。
他想, 他手上沾过不少血, 沉下脸来,大抵是很吓人的。她没见过这个架势。
于是, 陆怀海放缓语调, 道:“不是训斥于你……”
谁料他话还没说完, 谢苗儿又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扑。
她嗓音清越,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潜渊,你真好。”
转眼间,束手无措的就变成了陆怀海,他哑然,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又突然“好”了起来。
然而这回,他到底硬不下心推拒她,手终于还是落下了,紧紧贴在她的背后。
“可你太好了,”谢苗儿埋在他心口说:“我……”
他就像天边的月亮,越是光华璀璨,她越不敢攀折。
他若没有这么好就好了,谢苗儿偷偷地想。
若如此,她可以坦然怀揣着自己的秘密,顺水推舟地同他一起,也不会为此感到歉疚和不安。
可偏偏他是一个如此襟怀坦荡的人,再微小的隐瞒也会让她相形见绌。
何况……谢苗儿想,她隐瞒的,可不是小事。
两人正紧挨着,陆怀海很容易察觉到她的局促难安,他轻握住她的肩,把她从自己身上分开些许,正色看她:“是我唐突,没早些和你相商。”
“不过既然如此,也无所谓更唐突一些。”
说着,他将手伸向衣襟,拿出一只玉镯,郑重地交托到谢苗儿手上。
“收好。”他说。
玉镯上还留有他怀中的温热,谢苗儿一怔。
这只镯子为什么瞧着这么眼熟,就好像在何处见过一般。
电光火石间,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自她脑内闪过。
她兄长赠她的及笄礼,那个据说是前朝遗物的玉镯……
谢苗儿瞳孔微缩,愣愣地看着它。
“这是陆家的家传玉镯,”陆怀海把她的震惊尽收眼底,顿了顿。
谢苗儿的心怦怦乱跳,直觉告诉她,他马上会说出很重要的话。
此时此刻,风都不肯搅扰,四下静悄悄,连树叶缝隙间流转的日光都放轻了脚步。
“此物交予你,只代表着我的意愿,并非逼你做决定。”
陆怀海深深望着她的眼瞳,他看起来足够冷静:“我此生认定的妻子,唯有你一人。”
谢苗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