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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于悻悻要去开车,吴历却坐上了驾驶座,微信转了小于两百,丢下一句“去打车”,就开车离开。

小于一瞬间感到惊悚了。

连导不会有危险吧!

车里无形的硝烟味浓烈,吴历开了车窗,让外面冬日冷风吹灭了怒火,极力让发热的头脑冷静,可开口还是不稳:“你还要不要你的职业生涯?”

连雨止没料到他开口说的是这个,淡淡笑着说:“我怎么了?我选角啊。”

吴历本来还想跟他好好解释这件事的严重性,也后悔刚才那样吓唬他,听到这句话,吴历踩了油门。

车速快得吓人,连雨止这辈子也没坐过这么刺激的车,他紧紧抓着车门,给自己系紧安全带,心里一边盘旋着车祸自救小知识,一边晕乎交警怎么还不过来拦车。

这车开得跟心虚的在逃嫌疑犯有什么区别!

开车的人脸色却很冷静,就好像在疯狂飙车的不是他,因此表情才能冷静地抽离出来,一路开到了落霞路的偏僻商铺外。

吴历踩下剎车。

“你还知道怕。”

连雨止抓紧了安全带,心想他肯定得惜命啊,不然连颂能把他骂死。

吴历从储物层拿出几份文件,丢到后面座位:”这是从前天开始,认为你不适合担任《勇敢之心》总导演的。”

他又随手拉开车窗前放的箱子,哗啦啦倒出来十几封信,都是厚厚的信封。

“这是昨天你疯狂打电话,广电收到的举报信。我只拿回来这几封,还有几百封电子件躺在那里,要把你彻底封杀。”

连雨止咋舌,明明昨天电话里都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还有人举报。

人心不古,连他这个单纯的老人家,都有人来骗。

吴历转过身,看向他:“这是你想要的吗连雨止?”

连雨止干脆靠在座椅背上,对上吴历强行压着心痛的目光,笑了笑:“你凭什么管我?”

吴历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为一时争吵彻底把人逼得不回头,可是此时此刻,连雨止根本不给他正常交流的机会。

“我和小夏谈得正高兴,你闯进来就算了,还打人?”连雨止慢悠悠地说:“媒体朋友都见证了,你可抵赖不掉。你问我是不是要断送职业生涯,那么你呢,是准备好退圈声明了?”

吴历心道,这都是他故意在激怒他,他不能上了连雨止的当,好让连雨止顺心遂意毁了他自己。

吴历开车门,一下没能拉开,直接踹开下去,在商铺外面边点烟边打电话。

连雨止靠在车窗边静静地看。

吴历忘了锁车窗,他很容易就把窗户按开。

吴历神情焦躁,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滴水不漏带着笑的,好像很悠闲似的,对面提起连雨止今天的荒诞,他却轻描淡写得仿佛对方太小题大做。

白宜衣的时候,只不过有那么点舆论声响,连雨止自己却是沉默的,大众讨伐一阵也就熄了火。

这一次,从A大现场对顾琛说那些放荡形骸的话开始,再到那么多人聚在横店外被他耍了一通。

连续三天三夜的热搜,得罪之多,舆情之大,连雨止模模糊糊并没有具体的概念。他只觉得轻松,畅快,好像终于报复了虚空中的什么,可是心始终落不下去。

夏池暄要吻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看到他的结局,所以心一直被一根细线紧紧提着,要等着被细线剜心那一刻才能掉地。

直到吴历闯进来。线才松开,爬在信号塔上的心才慢吞吞爬下来。

连雨止撑着脸靠在窗户上,听着吴历一个个打电话。一根烟点完,又点了一根,吴历的语气也从冷静变愤慨。

离得太远,连雨止听不大清楚,只从只字词组拼凑出,吴历在斥责那些人借题发挥。大概因为吴历语气太激烈,电话那头竟然直接挂了。

连雨止还从未见过吴历被挂电话,除了被他挂。他呆了呆,唇角上扬又很快下撇。

要是他的话,这个时候已经气得拉黑所有人,冷战全世界,孤立整个娱乐圈。

吴历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抓了抓头发,才又重新开始打电话。这一次,他的神情也平和了,说话很温和。

连雨止想起来小助理心有戚戚焉地提起吴历,又想起卢洋那天提起吴历的惧怕,听说吴历连紫金花园的门禁卡都拿不到了,怕他进去又和领导呛声,又奈何不了他。

可是现在,吴历温和的语气简直要比任何时候都耐心,慢悠悠给他编织出一个今日在香江横店的理由,绝不是对方口中的所谓情色交易。

若非连雨止是当事人,都要被骗了过去。

吴历挂掉电话,觉得自己冷静得差不多了,踩灭了烟转过身,就看到连雨止两只手撑着下颌,正在看他打电话。

吴历一时间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好看吗?”

连雨止顺口说:“挺有趣的。”

吴历不理他,坐回车里,开车。

连雨止好奇地问:“解决了吗?”

这么快?

吴历生命体征稳定地回答:“还没有。”

连雨止揉了揉太阳穴。

这么麻烦啊。

“那我不拍了吧。”他按关了窗户。

连雨止正准备靠坐回去,吴历却又停了车。

吴历没有回头,平稳地问他:“这是你真实的意愿吗?你不想做导演了?”

连雨止靠在座椅上:“嗯。”

吴历熄了火。转过身来,隔着车座,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是吗?”

对着吴历明亮的眼睛,连雨止眼眶渐渐红了,他咬牙,想要维持气势,可控制不住战栗的声线让他一开口就暴露彻底:“你别管我。”

吴历伸手,想要碰他,他侧头靠在车窗。

吴历落了个空,也不在意,像是回想似的,慢慢说:“只要你再说一次,你不想拍电影,我就不管了。”

连雨止最受不了激将,就算心里在痛苦里翻腾,却还是立刻要开口:“我……”

“我记得,”吴历打断了他,不让他往下说,不容他开口地说:“很多年以前,有人喝不了酒还要去拉投资,一回来连钥匙都找不到,吐得昏天黑地

眼泪满脸。那时候,我说过吧,他要投资,我可以给他,他就算累了,选择放弃拍电影,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初是谁跟我说,他的才华价值千金,用不到我来接济。是谁跟我说他哪怕放弃和我恋爱,也要拍一部属于他的故事。是谁在酒局里犯胃病爬不起来,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死了,让我背去了医院还不肯低头?”

吴历看着他不停掉眼泪,终于连反驳自己也做不到了,竟然也不觉得痛快。

吴历也咬牙说:“你现在告诉我,你终于要放弃这玩意了,你以为我会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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