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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都才只有二十余岁,人生漫长,他相信长长久久的陪伴和相处总会让时叶声生出对自己不一般的情谊,那是别的情感所无法替代的。

能让时叶声记住他,并离不了他 ,便已经足够了。

但现在,错失的问句又一次回到自己面前,挡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不止不休地问他,“你该怎么办?”

楚城寒已经答不上来了,他没有通天的本事,没办法将已死之人拉回来,只能让他的命保住。

先保住,然后,让时叶声自己做选择。

他已经说了他想留下,那就想尽办法让他得偿所愿,这样,自己也会满意。

“会好的,”楚城寒喃喃自语着,更像是在安慰自己,“都会好的。”

*

“都会好的,”陌生的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站在天台上,向着高台上的时叶声伸出手,“以后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你只需要一点点活着的勇气,剩下的交给我好么?”

时叶声晕乎乎地坐在高台上,夜风带着冷意吹起他颊边的碎发和单薄的校服,整个人像是坠入了虚幻的梦境中一般,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只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动起来,慢吞吞地,小心翼翼试探着伸出手去,之后便被那双温热的手紧紧抓住。

梦境在一瞬间骤然碎裂,时叶声像溺水的鱼一般忽地被人拉回人间,撕心裂肺呛咳起来,又一次呕出大口血。

神志缓慢地随着眼前景物一同变得清晰,时叶声茫然望着雕刻着繁复雕饰的床栏和摇曳的床幔,一时间记忆混乱,没能分清楚这是哪里。

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没一会儿他又满脸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

带着熟悉温度的手按住了他的肩,温和制止了他的动作。

时叶声睫羽上沾了泪珠,面颊苍白,唇色也很浅淡,懵然将眼前男人瞧着,半晌才开口问:“你是谁?”

张口之后才惊觉嗓子沙哑到了极点,先写没能将话音说出口。

时叶声又闷咳了两声,扯得胸前的伤口阵阵剧痛,忍不住又想将自己蜷起来了。

楚城寒忙将他摁住,轻轻拍着他的肩,低声安抚道:“别怕,是我。”

熟悉声音传入耳中时他才怔然将记忆捡回来,讷讷应声:“楚城寒。”

“我在,”他默默时叶声的面庞,替他拂去面上的冷汗和泪珠,“喝点水。”

时叶声乖巧说好。

温水没办法让伤口少疼一点,但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不会总是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时叶声清醒了些许,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城寒,瞧见对方眼中的血丝和眼下的青黑,看起来这段时日没怎么休息。

时叶声感到有些愧疚,又庆幸自己还没死,系统让他选择适宜的时间回去,没有指明究竟是什么时候,也没有强行规定,他想卡在系统的漏洞上多留一段时间,在楚城寒身边苟且偷生。

但是伤口实在太痛了,他惶恐不安,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

或许是脸色实在难看,楚城寒放了杯子,又附身下来亲亲他的唇瓣,“在想什么,瞧你小脸寡白一片,像丢了魂一样。”

“我会死吗?”时叶声轻声问,他怕到了极点,连话音都在打颤,“我好害怕。”

“别哭,别害怕,”楚城寒帮他拭去眼泪,再一次安慰道,“有我在,会没事的。”

他俯身和时叶声接吻,熟悉的气息和甜腻的芍药香气让时叶声安心了一点点,他轻轻呜咽了一声,半晌才偏偏脑袋,状似撒娇般嘟囔:“胡渣很戳。”

楚城寒便起身去刮胡子了,顺带洗了把脸,故作精神般又转回来。

等他第三次拿起案上的奏折继续看时,时叶声终于忍不住问:“朝上很忙么?”

“嗯,外戚倒台,权力更迭,得先安抚好百姓和官员的情绪。”

“一定要今日处理吗?”

楚城寒这便放了奏折,似笑非笑,屈指蹭蹭时叶声的脸颊,“想让我陪你说话,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他快疼死了,还能做什么东西。

时叶声无语了片刻,指尖艰难动了动,没能抬起来,只没好气道:“你方才拿了三次奏折,到现在都是反的,没一次拿正。”

“……”

“状态不好就不要工作了,陪我睡一会儿。”

楚城寒讪讪收了东西,跟着一同上了榻,本想哄时叶声睡觉,却忽然听对方轻轻开了口,断断续续哼唱起来:“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脑袋一沾枕头,楚城寒大计未行,自己先被哄睡了过去。

时叶声侧躺在榻上,安静望着男人的眉眼,终于抬了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鼻梁。

然后被抓个正着。

楚城寒迷迷糊糊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之后便顺势塞进了自己怀里。

流氓……

时叶声面颊有了一些血色,带着羞怯的情意想将手抽回来,果然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力气,于是果断妥协,没再挣扎,跟着一同睡了。

后几日天气不错,时叶声的身体看起来也有好转的迹象。

但楚城寒知道,难以好透的伤口和深藏在体内的骨寒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都有可能会落下来。

时叶声只是看起来状态好,却更像是回光返照。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难言的恐慌,从来不信鬼神的人突然鬼使神差偷偷去了城外的寺庙,直到天色将晚才失魂落魄返回宫中。

时叶声那时候刚服下药,喝了一碗吐了一半,张雅还想再给他盛一碗新的,被他摆手拒绝。

以前也不觉得药那么苦,含过蜜饯也还是觉得那道苦味挥之不去,一直缠在口腔中,苦得伤口越发疼痛。

时叶声躺在榻上蜷缩成一团,唇瓣咬得发白,张雅也觉得手足无措,来来回回半晌没能找到合适的药物能镇痛,只好再次尝试道:“陛下再喝一口,就一口便好。”

奈何时叶声这人瞧起来倒是没什么脾气,骨子里却倔得不行,整个人裹进被子里躲起来,不肯再露出面。

只听得见声音闷闷传出来,转移话题般问她:“你是谁?”

张雅头疼欲裂想不明白,怎么到这个时候又不认人了,正欲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先一步截走了话头:“是张雅......的替身,如今朝堂上局势难辨,我得多做些打算。”

时叶声这才将脑袋放出来,神色恹恹“嗯”了一声,说:“疼。”

楚城寒弯身吻他,好像这样就能止痛。

时叶声脸色好了一点,看对方风尘仆仆,没怎么多想,下意识便问道:“今日去了何处,头发上还沾着树叶呢。”

楚城寒这才抬手将脑袋上的竹叶摸下来,欲言又止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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