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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豫地,擦了擦男人的脸。

很显然,擦不干净。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从眉心开始,皱出深刻的折痕,但双眼还是紧闭着。

陆晚菀瞧着手下那张依旧惨不忍睹的脸“啧”了声,哼哼道:“太黑了,好丑。”

话才落下,一双乌黑的眸子便对上了她的眼,凛冽的目光杀得她措手不及。

陆晚菀惊了一跳,腿一软,当即跌坐在了他面前。

下一瞬,抡起的手掌便拍到了男人脑袋上。

“你个老东西,还敢瞪我?!”

第2章 老东西谢衡

谢衡的意识游离了很长的时间。直至听到一句“搬回去就是我夫君”,才稍稍恢复一缕清醒。

好半晌,他才迟钝地意识到身旁有生人。

然眼下他筋骨尽碎,识海封闭,体内灵气疯狂翻涌。莫说用灵识探查周身,就是连方才那声音是男是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都并不能很清楚。

紧接着,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挪动他。

他素来并不喜与人亲近,也无人能轻易近他的身,哪怕是宗门内的长老们,也会保持一定距离,还不曾想过自己竟有这样任人摆布的一天。

怪只怪那突生变数的渡劫天雷。

修真界中将修炼进阶的等级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渡劫。

谢衡自幼时被前宗主捡回凌霄宗就开始修炼,二十八岁便迈入金丹期,一百八十岁执掌凌霄宗时已经是大乘期的大能,只差一步就能渡劫飞升。

在修真界,这样的修炼速度谁不赞他一声修真天才。要知道当时修仙界称霸一方的霸主大多都已经上千岁的年纪,且也不过修炼到化神期的修为。

然而外人不知道的是,自他跨入大乘后期,整整一千年,他的修为便再无任何进益。他们还只当他是因为放不下凌霄宗的众弟子,才会压制自己的修为。

可事实上,这些年他渡劫天雷都引来几十上百次,可惜,原来什么样被雷劈完还是什么样。

就这么被天雷劈了一千年,他都快习惯成自然了。

结果这一回,他分明只是在跟门中长老商讨宗门事务。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天雷猝不及防就落了下来,竟将他生生劈晕了过去,似乎还劈出了苍梧洲,眼下也不知是落到了哪个地方。

又过了好一会儿,谢衡才感觉到一抹力道隔着帕子落在他眼角,柔软,又有些温热,缓了脸上雷灼之痛。

他思绪清明了些,一个声音忽然自额头上方飘落。

“太黑了,好丑。”

嗓音清甜,说话的应当是一女子。

只是,丑?说的是他?

谢衡费力睁开眼。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摇摇晃晃的马车顶棚,很快,这陈旧灰暗的颜色便被清浅双眸代替。尽管其中夹杂了一缕惊慌之色,也不能掩盖住澄澈眸光。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她高高抬起了手,一巴掌拍了下来。

“你个老东西,还敢瞪我?!”

谢衡:“???”

陆晚菀一掌下去,人就没动静了。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某个小说,结局就是男主被女主的小手给一推脑袋推死的。

坏了,别给她拍死了。

陆晚菀当即一惊,伸出手又探了回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气。

修仙的人体质就是好啊。

她打发了车夫的问询,这下也没心思再给人擦脸了,随手扔了帕子,靠在马车壁上闭目休息。

即使在这个修仙背景的世界中,马车乘坐起来也并不舒服。颠巴了一整日,到日落时分,陆晚菀整个人都快散架了,马车才赶到了个较大些的城镇。

这城镇比陆晚菀醒来的地方要热闹许多,外头店肆林立,人头攒动。她扒着车窗东张西望,最后挑了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客栈住下。

店小二手脚利索,却在看清来人后顿住了迎上前的脚步。

为首的女子身形消瘦,披着件老旧的大氅,皮肤黑黄,相貌平平。左侧耳根到脖颈处一片疤痕,满满地蔓延在颊畔。

店小二自认见过不少风浪,毁了容的女子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然而跟在女子身后的车夫身上却还架着一个浑身焦黑,血肉模糊的……呃,尸体?

不能怪店小二胡乱猜测,那个被他称为“尸体”的人连吐纳都浅到几乎无法辨明,若非在店小二瞟向他时不经意察觉到那人眉间浅乎其浅的蹙紧,他当真以为他已经死透了。

不过即使现在没死,离死也不远了吧。

店小二像被咬了舌头似的:“这……这几位……客…客官……”

陆晚菀不等他说完,不耐烦地掏出银子拍在桌上。

“一间客房。”

店小二盯着她:“……”

“看什么看?!还不带路!”陆晚菀喝道,吓得店小二浑身一抖。

这个女人不仅丑,还恁地凶。

店小二不敢再拖,小心翼翼拿过碎银,领着几人往客房去。

陆晚菀看过房间,指挥着车夫将人安置在床榻上,这才支走店小二,又结算了车夫的工钱。

她只聘用了车夫一天,原打算到了城镇再换,眼下倒是有个现成的劳力,不用白……呃,虽然看上去暂时不太好用。

车夫拿了银子退出房间,关门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传来一句“看着挺虚,就凑合用吧”。

车夫:“???”

用?用什么?怎么用?

难道……

她她她……她该不会还想着要和那人洞房吧?!?

车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顺拐,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他扶着墙壁站好,惊恐的眼神在身后的门板上定格几息,下一瞬好似见鬼了似的,连滚带爬跑出了客栈。

正在换衣服的陆晚菀自然没注意到门外的异状,她只觉得自己快冻死了。冰冷的衣裳贴在肌肤上,仿佛一块冰块,冻得她直打颤,还有鞋子,马车上她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连履袜也难受地冰着她的脚趾。

她解下大氅,接着是土黄色腰带和夹絮襦袄,肌肤还没完全接触到空气就已经先爬满鸡皮疙瘩。

实在太冷了。

解裙绳的手加快动作,眼看襦裙就要落地,余光忽地掠过床榻。

呃…她忘了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不过也不打紧,别说他现在还昏迷着,就算醒了,她也不过是脱下了最外头的厚襦袄,内层白衫不还稳稳当当地套在身上嘛。这才哪到哪啊。

陆晚菀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捞过一件蓝绸襦袄穿上,这才看向床榻上的人,开始思考着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瞧瞧。

她踱步过去,在床榻上坐下,扒住谢衡破得不成样子的衣领往下拽了拽。

“呲啦呲啦”几声过后,床榻旁的地上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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