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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坏人?
坏哪了?
哎, 兔子还是这么讨厌他。
沈洱见他一点也不吃惊, 懊恼片刻,肯定是刚刚他见到超坏太激动,把身份说漏嘴, 才被顾明昼提前发现。
可恶, 早知道先忍一下。
“既然你都知道了, 那本座就把超坏带走了。”沈洱这次来就是打算把超坏带走, 至于去哪里,他暂时还没想好。
“不行。”顾明昼下意识拒绝,眼睫低垂, 心尖微微刺痛了一瞬, 可声音却依旧平淡, “五年不见, 你一来就要走?”
兔子半点也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发生任何关系, 这点他一直知道,只是……
他本以为兔子这回回来会多留几天的。
沈洱早知道他肯定会拒绝自己,毕竟他的超坏这么乖巧可爱,谁不想要呢。
他已经做好了跟顾明昼争夺到底的准备,立马把怀里的超坏扒拉出一个小脑袋,心疼地说:“你看看你把孩子养成什么样子,浑身都脏兮兮的,还有脸留下我们?”
超坏头上插着草叶,衣服上尽是刚刚在坑里试图爬出来时沾染的泥土,的确看起来可怜兮兮。
“爹爹,这个是我刚刚是掉进坑里了……”超坏想帮顾明昼解释一下,却被沈洱轻轻捂住嘴。
“别说了超坏,爹爹都知道,你一定是被他骗了。”
话本子里写过,被继母苛待,只穿着一件棉絮做的衣服的那个小孩,以为继母给他做了新衣服就对继母感恩戴德,冷得浑身哆嗦,站都站不稳,仍然乖巧懂事地帮继母隐瞒下一切。
他的超坏这么乖,这么孝顺,一定也是这样被顾明昼骗了,所以才会傻乎乎地帮顾明昼说话!
闻言,顾明昼看向他怀里脏兮兮的小崽,欲言又止。
半晌,他轻叹了声,“好吧。”
“好吧是什么意思?”沈洱瞪他一眼,“被本座戳穿无话可说了吧?”
顾明昼无奈地低笑了声,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带他走吧。”
话音落下,沈洱愣在原地,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你让我带超坏走?”
超坏眼睛微微睁大,连忙拉开沈洱的手,急切地说:“父亲,你不要我了吗,是不是因为我偷偷进秘境里面,你生气了,下次我再也不会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沈洱听到小崽可怜巴巴的话,心头无端地冒出几分火气来,看向顾明昼,“这么轻易就把孩子还给我,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了!”
他本来还以为要跟顾明昼纠缠很久才能把超坏带走,甚至在来的路上沈洱都在心底打腹稿,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顾明昼哑口无言,没想到顾明昼居然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就是很生气。
顾明昼是不是早就不想给超坏负责了?
总之顾明昼不把孩子还给他,和把孩子还给他,都让沈洱很生气!
“不是。”
顾明昼低声答他,“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沈洱仍愤愤不平着:“那你解释啊?”
闻言,顾明昼只沉默着,缓缓走到他和超坏面前,伸出手,在超坏的脸侧轻轻蹭了蹭。
沈洱不给他摸,抱着小崽扭开他的手。
指尖顿在原地,顾明昼又叹息了声,低低道:“先回宗门再说吧,给超坏洗一洗,换身新衣服,如何?”
他声音诚恳而温柔,像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心尖,让沈洱觉得自己好像认错人了似的,眼前这个人是顾明昼?
还是说,这又是顾明昼想出来的哄骗他心软上当的办法?
他半信半疑地看向他,片刻,察觉到衣襟似乎有些湿润,沈洱收回目光,望向了怀里的超坏,小崽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哭了。
没有发出半分声音,小崽紧咬着下唇,趴在沈洱的怀里伤心地哭。
沈洱登时手足无措起来,扯起袖子给小崽一点点擦着眼泪,“别哭,超坏,我们回去洗澡,今天哪里也不去。”
怀里的小团子哭得更加伤心。他不想离开父亲,也不想爹爹生气。
正当沈洱愧疚慌乱之际,一双手忽地从他怀中把小崽接过去,他抬头看去,看到顾明昼轻轻拍着小崽的后背,低哄道:“别哭了,你要弟弟看着你哭么?”
听到这话,超坏睁开眼睛,看到了地上正歪着头在看他的超凶,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在弟弟面前他不可以哭,不然还怎么当哥哥?
见顾明昼简单两句就轻松哄好了超坏,沈洱抿了抿唇,不想承认小崽的确跟顾明昼很亲密这件事。
小孩子如果真的被欺负过,又怎么会流露出这样依恋的神情?
可顾明昼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他把超坏带走呢,这个人难道是铁石心肠,一点都不会心疼嘛?
沈洱觉得如果是顾明昼要强行从他身边把两个孩子带走,别说答应,他光想想都会气死。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说不定顾明昼根本没打算把孩子还给他,一切只是缓兵之计。
兔子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毕竟顾明昼可出了名的心眼坏!
好,那他就将计就计,看看顾明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绝对不是想跟他回去,嗯,不是。
“爹爹……”
超凶躲在沈洱身后,担忧地看着顾明昼抱走哥哥,紧张极了,“要是哥哥被他抢走怎么办呀?”
沈洱很难跟他解释清楚,轻咳两声,干脆把小崽抱起来,附在小崽耳边偷偷编瞎话,“别担心,哥哥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了,我们到他家里坑他一点好吃的再回去。”
“原来是这样!”小崽捂住唇,惊讶而佩服地说,“哥哥胆子好大。”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坏人顾明昼看起来没有那么坏呢?
不仅不那么坏,说话声音也很温柔,难道是装出来的嘛?
超凶从沈洱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暗中观察着顾明昼的一举一动,却见顾明昼跟他招了招手,“过来,你也得洗。”
两个小崽都在坑里滚了一身泥,得好好洗干净才行。
超凶登时脸色一变,“你果然是坏人!我不要洗澡呜呜!”
他最讨厌洗澡了,每次爹爹给他搓背都好痛好痛。
小崽转身想扑进沈洱的怀抱,却被顾明昼轻而易举从地上逮住捞起,一左一右,一手一只小兔子,甚至有种丰收的喜悦。
他回过头,朝沈洱笑道,“尊上,走吧?”
“爹爹救我——”超凶泪眼汪汪地从顾明昼的怀里朝他伸手。
沈洱轻吸了一口气,越过他,闷头走在前面,“本座可不是想留下来才跟你回去的,本座只是想给超坏和超凶把身上洗干净而已。”
“好,我知道。”顾明昼笑容渐淡,跟在了他身后。
*
颐清宗。
给两个小崽洗完澡,顾明昼熟练地把他们擦干,搁进被窝里,而后对沈洱道:“我还有任务在身,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