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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像顾明昼这样能够压制一切大邪,转世投胎三次的人,古往今来,凡世间绝对没有第二个。

三百年前开始,修真界的灵气便被邪气污染,至今都没有恢复,也正因此,修真界三百年没有飞升者,像顾明昼这种半步炼虚的怪物,已经与飞升成仙只差两个境界,居然还要这样谨言慎行。

沈洱理解不了。

听到沈洱的话,顾明昼沉吟了声,低低笑道:“没想到你穿得人模人样,说出的话也慢慢有些人样了。”

沈洱没听懂,但感觉不像什么好话:“你是不是又在拐弯骂本座?”

顾明昼无视他咬牙切齿的神情,垂眸看向杯中漂浮的茶叶,缓声开口:“若是妖魔害我,一剑杀了便是,可人与人的纠葛,却不是简单一剑了之的。”

沈洱:“?妖魔也不能随便一剑了之,你该不会早就想了之本座吧?”

“你听不懂是好事。”顾明昼淡淡回他,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寞然,“有时妖魔的确比人活得要更自在简单。”

沈洱摇了摇头,煞有其事地伸出食指冲他晃了晃,道:“不不,跟是人是妖无关,是你自己心眼针尖大,可别赖我们身上。”

闻言,顾明昼神色微顿,忽地轻笑了声,“你说得是。”

或许,本就是他自己框住自己,简单的事偏要弄复杂。

“原来蠢货偶尔也能说出圣人之言。”顾明昼感慨了声,把从苏卿言那打劫来的玉佩扔给沈洱,“打扮打扮吧,届时别给我丢人现眼。”

沈洱本想怼回去,见他扔来玉佩,只得赶忙先接住那玉佩握在手心。

他仔细看去,意外发现上面有一圈精致漂亮的兰花纹路。

“这是剑仙苏家的玉佩,剑仙弟子遍天下,只要是剑修,都学过苏家的剑招。切记,从今天开始,你是苏家嫡子苏卿言的远房表姑,如果有人对你出言不逊,便将这玉佩拿出来。”顾明昼毫不愧疚地道,“苏师兄为人和善仗义,与我关系不错,可以随便坑。”

沈洱:“……”

好阴险无耻一人!

不过,沈洱喜欢这一套,他喜滋滋地把玉佩挂在腰间,邪恶坏笑了声,“放心,本座不会客气的。”

扶风山下,琉璃城。

正在挑衣服的苏卿言,忽地猛打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尖,总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算计他,而且不止一个似的。

“仙尊,这套广寒仙宫玉兔水袖怎么样?”

苏卿言收回思绪,眉头微蹙,低声嘟哝着:“名字这么长,能是好货么。”

他缓缓挪眼看去,只见四个侍女跪在地上,将一件浅银流光的雪色水袖长裙高高举过头顶,长裙腰际系着一条淡如流水的清透蓝色衣带,如同画龙点睛般恰到好处,有种令人莫名凝神静心的美。

刹那间,苏卿言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沈洱穿这件衣服的模样,他忽然激动起来:“就它了,就它了,多少钱!”

“回仙尊,这件广寒仙宫玉兔水袖正值上新时期,只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灵石!”

话音落下,苏卿言瞬间冷静,“我突然想起来家里门没锁,先走了。”

第14章 好天气

(十四)

翌日一早。

扶风山清晨阳光明媚,冲破山上的邪瘴照映进幽冷山洞里,今天是春日来最好的天气。

顾明昼起得早,兔子还在兔子窝睡觉。

兔子窝是顾明昼用棉褥子和一叠软被给他堆出来的,这半个月来沈洱都蜷缩着睡在这上面,软被和褥子都被压出一个小小的坑。

兔子也严词抗议过,想去睡顾明昼那张又宽敞又柔软的床榻。

顾明昼毫不犹豫拒绝,他的床上不允许出现兔子毛,而且在他把床搬来之前,沈洱一直睡的山洞坚硬的地面,早该习惯了才是。

于是沈洱抗议无效,就睡在兔子窝里,顾明昼依然在床上。

其实顾明昼最重要的理由没有说,若是他们两人同床共枕,他担心会受沈洱那奇怪诅咒的影响,重蹈覆辙,他们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更何况兔子窝叠了十几层软被,足够了,就是看着寒碜点而已,总比睡在地上强。

后来沈洱慢慢习惯下来,竟然对这个软乎乎的小窝产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依恋,偶尔不睡在上面还会失眠。

思及此处,顾明昼望着兔子窝里蜷缩着酣睡的沈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分明一开始说不喜欢,后来却睡得极香。

沈洱睡熟的时候,眼睫长而纤细,静静搭落在白皙皮肤上,眉眼之间少了些矜傲不驯,模样看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兴许是兔子本来心机不多,平日太笨,睡着了反而看起来聪明些,唇瓣紧抿着,令那张漂亮俊秀的容貌平生几分疏离自持的距离之感。

顾明昼安静地看了他半晌才回神,起身在门口画好防止沈洱四处乱跑的阵法,穿戴好衣服下山去寻苏卿言。

还没走到山下,在半山腰便碰见了捂着鼻子要过瘴雾的苏卿言。

“师弟!”苏卿言连忙快步穿过瘴雾,跑到顾明昼身边,“衣服买来了。”

顾明昼点了点头,伸手在掌心凝聚一股护体灵气,覆盖在苏卿言身上,让他能在这邪瘴内稍微好受一些。

“有劳师兄了。”顾明昼摊开手心,从苏卿言那接过装着衣服的储物戒。

耳边传来苏卿言语重心长的声音,“师兄能帮到你的仅限于此,如果能帮你是最好,帮不到你,你就跟他们撕破脸,看望完祖母便回宗门来,有宗主和我们撑腰,不用担心。”

他是宗门大师兄,也是同门里和顾明昼关系最好的人,顾家的事苏卿言都多少清楚。昨日顾明昼从他那坑去玉佩和青霄,想必也是为了让沈洱能有个身份,也好不受顾家人欺辱。

虽不知夙冥究竟如何得到顾明昼信任,但苏卿言清楚他师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顾明昼不愿多言,他也不会多问,谁身上还没几个秘密呢?

只要顾家一事彻底解决,从今往后顾明昼也就少了一桩凡尘心事,于修炼有益,他能帮就帮。

顾明昼五指缓缓蜷紧那枚储物戒,声音微哑:“多谢师兄。”

若没有宗门上下的师兄弟们,他怕早就活不过十八岁那年深冬。

恩情至重,如同再造。

“客气什么,快看看衣服如何。”

闻言,顾明昼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储物戒上镶嵌的翡翠灵石,刹那间,面前腾起一团薄雾,薄雾深处依稀浮现出一套崭新的衣服影子,那是一件——

薄若蝉翼的赤色纱衣,还是从腿根开衩到脚跟的那种。

顾明昼沉默片刻,将那透得可以看清手指的纱衣举起,缓缓挪眼看向对面的苏卿言。

察觉到他的目光,苏卿言摸了摸鼻尖,干咳了声,小声辩解道:“你是知道我的,我爹管我管得严,俸禄也剩得不多了……”

他还没说完,顾明昼毫不留情地将那纱衣套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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