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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兰斯菲德过来,伸出左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秦墨虽然脸色发白,但状态平稳,兰斯菲德稍稍放下心。

“滴滴滴——”

兰斯菲德接听,泽如急切的声音回响在车厢内。

“兰斯菲德!你没事吧!”

“没事。”

“呼——”泽如忿忿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来真正的内鬼还是没能揪出来。”

兰斯菲德静静听着他在电话里念叨,他垂下眼,对上秦墨平静深邃的眼眸。

秦墨勾起唇角,对他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眼角余光却感觉到仿佛有一个反光的金属物体一闪而过,他不经意朝外面瞥了过去,只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弯着腰,右手背在腰后,正要上车,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勉强看清他的轮廓。

秦墨躺在担架上,视角低,他微眯起眼,只见那人行动间,黑沉沉的枪口忽然从白大褂的衣角下暴露了出来。

秦墨猛地瞪大双眼。

!!!

“趴下!——”

变故陡然发生,天旋地转间,兰斯菲德被秦墨用力撞倒在担架左侧,输液管连带着输液架倒下,稀里哗啦打翻了一大片,装消毒用具的金属托盘翻倒在地上,玻璃酒精碎裂了,金属钳和消毒棉球滚落一地。

秦墨严严实实的挡在他身前,身体猝然一抖,“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温热的血流直接喷洒在兰斯菲德裸露的脸上和脖颈间。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车厢内的声音变得沉闷而厚重。

兰斯菲德眨了眨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上甚至挂着细碎的血滴。

蓝色瞳孔清晰倒映出那道黑影,那把枪再次对准了兰斯菲德。

“你找死!”

撕心裂肺的怒意像狂风一般席卷而来,兰斯菲德左手死死揽住秦墨的腰,另一手迅速拔出了腰间的枪。

“砰——”

“砰——”

两声枪响齐齐发作。

子弹偏离了原地轨迹,擦着兰斯菲德的右脸,划出一道血痕,飞向车壁,

兰斯菲德准确无误地命中对方的胸腔,随即冷静点射,击中腹腔,让他暂时丧失行动能力。

不能杀,不能杀,不能杀。

要找到那个人!

兰斯菲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绷住最后一丝理智,控制住汹涌的恨意和杀意,他看向秦墨,秦墨已经闭上了眼,面色灰败的靠在他身上。

听到枪响的同时,不远处正封锁现场的警察俱是脸色大变,拔腿就冲了过来,一拥而上,将已经中枪无法移动的袭击者控制起来。

等他们看清车厢内的场景,脸色煞白:“快!快去医院!”

夜晚十一点,医院,抢救室红灯亮起。

兰斯菲德满脸血污,干涸的血迹呈喷洒状,他的眼角,脸颊,脖颈无一幸免,银发上沾染着破碎的皮肤组织,他像是丢了魂一般,呆滞的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

夙纱最先赶到,他看到兰斯菲德的第一眼,便直接拽住护卫长的衣领破口大骂:“不是说他安好无损?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受伤?!”

护卫者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连忙道:“殿下!属下不敢!兰斯菲德确实没有受伤,那不是他的血!”

夙纱眯了眯眼眸,放开护卫长的衣领,蹲在兰斯菲德面前仔细瞧了瞧,松了口气:“你不是一向很讲究吗,身上这么脏,还不赶快去换身衣服清洗一下?”

离得近了,血迹浓烈的铁锈味铺面袭来,夙纱忍不住捏着鼻子,站远了些。

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夙纱一直站在不远处接电话,时不时回眸盯一下兰斯菲德。

兰斯菲德恍若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几缕银发垂在脏污的脸颊旁,他微微垂着眼,阴冷的蓝眸里没有一丝光亮,像一片黑暗无垠的深渊。

秦柔缓缓睁开双眼,晕眩中勉强看清天花板上的白灯。

“醒了?”

一道低沉的磁性声音传来,离得很近,仿佛贴在她的耳边。

秦柔侧首,怔怔的望着蒂尔。

“你怎么......”

他坐在床边简易的塑料板凳上,他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里面是白色衬衫和墨色制服,外面套着一件深色薄呢子大衣,英俊眉宇里有着一层淡淡的疲惫。

蒂尔不答,按下呼叫铃,很快护士拿着几瓶配好的药水走了进来,给空掉的输液袋换上新的输液瓶。

护士问:“头还晕吗?你出现了惊吓过度导致的应激反应,平常有低血糖的症状吗?”

蒂尔平静的目光落在秦柔脸上。

她垂眸,想着自己在公司连轴转的这些日子,经常忘记吃饭,工作压力大时,也吃不下什么食物,不善待身体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护士见状,道:“化验结果显示你低血糖、贫血,回家需要补充营养,这几瓶水掉完,明天再观察一天就可以走了。”

“谢谢您。”

等护士走出去,蒂尔关上门,才回答她:“我坐直升机赶过来的。”

秦柔轻轻点了点头,有些难堪道:“我没有想麻烦你,那个时候,不小心又按错了。”

这番解释实在是令人羞窘,不如不说。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想着报警,可手指却颤抖无误的输入了那串牢记于心的数字。

蒂尔“嗯”了一声,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自从那个充斥桂花香的秋夜后,他们没有见过面。

“我哥哥他们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蒂尔摇了摇头。

秦柔松了一口气:“老天保佑!”

她皱起秀丽的眉头:“到底是谁,太可怕了。”

父母的死亡并不简单,自从得知这个讯息后,秦柔很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究竟是谁要下这样的死手?

“这次,他们不是冲着秦墨来的。”蒂尔似乎看出了秦柔的忧虑,淡淡开口:“睡吧,已经很晚了。”

他站起身,将塑料板凳往墙边放好,刚刚站直,秦柔温软的手就拉住了他的衣角。

蒂尔顿了顿,垂下眼,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秦柔。

她的黑发有些凌乱,一双莹莹如水的眼眸里带着微妙的乞求和渴望,唇轻轻颤抖着,即使不说,她的心思也无法隐瞒。

蒂尔叹了口气,转身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什么意思,不想我走?”

秦柔陷在那张窄窄的病号床上,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公司的事,不用硬撑,可以找我帮忙。”蒂尔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尽力无视她的失落。

秦柔呼吸一窒,满目愕然的看向蒂尔。

蒂尔深棕色的眼瞳也正安静的俯视着她。

秦柔忽然冷静了下来,那双清澈的眼浮上一层水雾,语无伦次道:“我不敢奢求许多,也不想干扰您的生活,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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