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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今天这样心情复杂。宴溪心里五味杂陈,又补充了一句掩盖自己的心情,“省得你和你爸被柳楚毒死,大过年的吃点好的吧。”
郁柠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笑过之后他凑到宴溪耳边,用气音低声说:“没关系哦,郁家欢迎你,我们都把你当家人看的!”
郁柠说话的声音那么轻,听在宴溪的心里却重如千斤。
说话间的气息暖呼呼地扑在他的耳边,宴溪听得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那一年的春节宴溪又是和郁家三口一起过的,除夕夜守岁时宴溪第一次包了个小红包。
送给郁柠。
郁柠满脸纠结地收下,“我觉得你在占我便宜,只有长辈才给小辈包红包的。”
宴溪伸手,“那你还我。”
“不不不!那可不行!”郁柠赶紧把红包往口袋里装,“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送出去的红包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宴溪懒得跟他斗嘴,直接捏住他的嘴让他闭嘴。
那晚睡下的时候宴溪想,新的一年新的一岁,包个小红包,希望郁柠和他的父母在这一年里也平安幸福。
*
再开学的时候,郁柠这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起因是因为一位即将毕业的大四学长。
这学长和郁柠宿舍某个男生是老乡,平时关照他们多些,一来二去和这个宿舍里的人都很熟了。
学长人长得文静秀气,又是爱照顾人的温柔性子,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郁柠也就完全没有多想过。
直到有一次吃饭,学长喝多了,一不小心吐露了真心话。
他说他挺喜欢郁柠的。
郁柠整一个手忙脚乱大慌张。
他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铺垫了好几百字,最后语气委婉地拒绝了。
表现得比告白被拒的当事人还尴尬。
学长本来也没打算能有什么结果,只是觉得都快毕业了,总有些话要说出来。早就预想好了结果,也没有太难过的情绪。他冲郁柠笑笑,说,那祝你一生幸福。
郁柠被这句“一生幸福”砸得有点头晕。
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郁柠实在忍不住,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讲给宴溪听了。
“哎呀,我知道我大嘴巴,宴溪,你不许说我。”郁柠躲在卫生间里给宴溪打电话,“但我忍不住啊!憋得难受死了!”
宴溪本来在赶期末论文,接到郁柠电话的时候开了外放放在一旁,一边敲字一边讲着电话。
结果听到事情原委后,宴溪的手指久久地停在键盘上,许久都没有再按下去。
“宴溪,宴溪?”郁柠在电话那旁吵吵闹闹,“你在听吗?”
宴溪这才回过神来,“在听。”
他合上笔记本的屏幕,重新把手机调回听筒模式夹在肩膀,语气没什么感情,说:“你不是说他很有眼力见,没再找过你吗?”
郁柠说:“是哦,他是比较温柔啦……哎呀,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现在喜欢同性这个事情……大家真的都能够这么坦诚地面对了吗!”
“那不然呢,你还这么古板?真看不出来。”宴溪语气自然地回答着。
隔着电话,郁柠看不到宴溪的表情和动作,自然不知道宴溪悄悄捏紧了手指,掌心一片汗水。
*
后来,宴溪还真的见过那个学长一面。
那个学期的期末,郁柠说几位大四的学长学姐邀请他们吃饭,说是快毕业了,和几个关系好的小朋友吃个散伙饭。
宴溪敏锐地捕捉到了“大四”和“学长”这两个关键词。不过没等他仔细询问,郁柠就主动说了时间地点——自从上次过敏的悲惨经历后,类似的聚餐他都会提前告诉宴溪。
“哦,行。”宴溪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说,“周五啊,那结束之后干脆来我这里吧。”
心大的郁柠“嗯嗯”着点头,说“好”。
宴溪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点点很难察觉的笑意。
*
那一晚那位学长和郁柠也依然没什么交流,只在饭局结束后随口聊了两句。
学长见郁柠的同学们都纷纷离开,而他自己还站在饭店门口,便过去关心了一下,问他怎么还不离开。
郁柠说:“我等我哥哥,周末去他那里放松一下,嘿嘿!”
学长笑着点点头。
说话间宴溪溜溜达达朝这边走来。
郁柠眼尖,老远就看到了。他冲学长笑笑,又指了指宴溪的方向,说:“我哥哥来啦,先不聊了哦,我走啦!”
说罢便朝宴溪跑去。
跑到宴溪身边时还用肩膀撞了撞他。
那位学长站在路边看着这一幕,歪了歪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番外十郁柠的初吻是柠檬味的
吃饭的地方离地铁站有点远,郁柠说刚好可以消食,拒绝了宴溪打车的提议。
夏季傍晚闷热,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手臂时不时碰到一起,接触到的地方一片温热。
走着走着,郁柠忽然感慨道:“唉……突然感觉,大学好残酷啊。大家同吃同住四年,最后还是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郁柠寝室的其他几个人都是好相处的性子,郁柠和他们几个关系都不错,今天看着即将毕业的学长学姐吃了顿散伙饭,不免心生感慨。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说:“换个角度想想,肯定也有人不适应宿舍生活吧?那可能对他来说是解脱呢!”
很不巧,他身边这个人就是不适应宿舍生活的人。
宴溪思考了几秒,说:“也不一定吧。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总归是一段经历。”
宴溪停下脚步看了看天,难得说了些深奥的。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宴溪扭头看看身旁的郁柠,说,“生命中的每一段路都会有一些人陪你一起走,你或许喜欢他们,或许不喜欢他们,但他们总会出现,不可避免。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也会留下些什么,好的、坏的、喜欢的、讨厌的,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郁柠眯了眯眼睛,说:“好深奥哦,听不懂。”
宴溪笑着揉揉他的卷毛,“笨蛋听不懂很正常。”
然后被郁柠戳了戳肩膀。
上了地铁后,郁柠有点困了。
车厢里人不多,冷气也开得很足,他靠着宴溪的肩膀打盹,没过一会儿就皱起了眉毛,嘟囔着说冷。
宴溪的手堪堪悬在他腰间,停留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般搂住了他的肩膀,带到自己怀里。
皱起的眉毛慢慢松开,郁柠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规律。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到站时郁柠迷迷糊糊起身跟在宴溪身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出了站。
地铁站距离宴溪租的房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