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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抬着酒杯,在昏暗中观察任南野的一言一行,他看见有个红发青年过去搭讪,任南野笑得痞,竟然还吐了口烟在那男人脸上,接着便拎起酒瓶转身离开。

宋玉风的视线一直跟在他身后,任南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他起身,故意走到任南野身旁,告诉他那位置是自己的。

“让我义无反顾的奔向你,你的天真和你的迟疑。”

脑海中的长镜头转换到山谷中,身后直直射来一枚子弹,宋玉风想都没想就扑到任南野身前。

疼痛刺穿身体的刹那,宋玉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问任南野,偷摸着查找他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宋玉风,”任南野惊慌失措地抱住他,双眼通红,“别吓我。”

“哭什么?”宋玉风颤抖地抬起手,有气无力地拭去他眼角不明显的水滴,“不怕。”

昏迷前一秒,宋玉风倒在他怀里,胸腔里竟充斥着漫天掩地的欢愉。

“是你走过曲折坎坷的路,

是你万千变换莫测的谜,

世人眼中的不屑一顾正是我爱你的原因。”

狭窄的试衣间,宋玉风没打招呼就推门而进。

任南野转身,衣襟敞开下的皮肤遍布伤痕,甚至盖过了这具身体本身的美。宋玉风表情没变,心却狠狠颤了一下。

任南野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和探究欲,但出于基本礼貌和多年来的习惯,他不得不把心思藏好,装作没看到。

而后种种,不过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像触角对触角,

像湖中的天鹅,

像夜间出没的两只豹子,

我舔舐你的泪水喝下你的泪水爱上你的泪水,

请尽情枯萎。”

宋玉风想起母亲,那个一生要强的美丽女人,他记得杜宛出殡那天,她穿了一身蝉翼纱的月白色旗袍,安静地躺在棺材里,仿佛只是睡了一场漫长的觉。

宋文宗侧脸线条刚硬,他在葬礼上迎来送往,至始至终体面周到,甚至没掉过一滴眼泪。

年纪尚轻的宋玉风觉得爱情这种东西真是脆弱,一旦与现实面对面,立刻就撞得粉身碎骨。

与苏穆恋爱一场,分开之后,宋玉风更咂摸不出任何滋味。

但他想不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生命里,此时男孩已经褪去青涩,长成一个轮廓分明的俊朗男人。

宋玉风动了心思,他找到任南野的电话,千方百计想办法挖他跳槽,一年后,两人再次见面,一切漫不经心的重逢,都是他的蓄谋已久。

宋玉风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却以猎人的方式驯服了这只小野猫,原以为这人只是性子桀骜,但当他真正了解任南野,才发现这个男人的外表和内里截然相反,他的皮是美的,骨是碎的。

命中注定般,宋玉风无可避免地沦陷,他们在珠峰山脚下廉价的旅馆里相互抱拥。

“我身上有疤,”任南野背靠墙壁,急忙摁住宋玉风搭在他衣襟口的手。

“没关系,”宋玉风抬指摸他泛红的眼尾,说:“我不在意。”

任南野将额头抵在他肩膀,轻喘着气:“我还有病。”

宋玉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问:“你会杀了我吗?”

当你有一天意识不清,失去理智的时候,会将手里的尖刀对准我吗?

任南野抬眸,眼底有一丝犹豫,他声线微颤抖,说:“......我不知道。”

下一秒,宋玉风重新吻住他,声音夹杂着呢喃传入任南野的耳廓,“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杀了我吧,我不怕。”

任南野无法抗拒,欣喜地闭上眼睛,心甘情愿和他一同跌落。

“一起沉沦的滋味痕迹,散发迷人香气。”

夏夜微风吹起任南野额前的碎发,他眼角含着明亮的笑意,在望向宋玉风时,眼底擦出了一片温柔涟漪。

宋玉风看着任南野,他鼻尖上那颗小黑痣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一支歌结束,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巨大的热闹里,只有宋玉风知道,在这灿烂光晕下,高朋满座中,任南野将他的不可言说的爱意,唱到最尽兴。

这一晚明明只有四分钟,宋玉风却觉得遥远得像宇宙光年。

也许直到这一刻宋玉风才弄明白情与爱这回事。

从春天到另一个春天,他原以为是初相识,其实是故人归。

后记:

一年后,时间转回了晚秋,抚山案终于有了眉目。

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任南野想起窜逃国外的刑谭想尽一切办法转移资产,办理移民,但他手脚没有电视台快,宋玉风交出去的U盘只是备份,真正的原件他锁在密码箱里。

《今日聚焦》继梦马案之后,再一次揭露了一起举国哗然的重磅新闻。

上虹省的土地和水源受PFOA污染一事一经曝光,震惊全国,环保局、中纪委和侦查机关联合出手,大查特查,依法冻结和封锁了鼎奥旗下的所有企业和资金,逮捕还未移民成功的刑谭回国受审。

刑谭花了大价钱,请来律师届最有名的铁齿铜牙与司法博弈、周旋。

案子历经审|查、审理、起诉,法院最终判水墨卫视台长兼鼎奥有限责任公司的负责人邢谭因环境污染罪、故意伤害罪、纵火等数罪并罚,将他关进了牢狱。

宋玉风看着任南野,任南野则看着镜头前穿着囚服,被铐上手铐的刑谭。

“叹什么气呢?”宋玉风掐了把任南野的侧脸。

任南野往沙发上靠,脑袋枕在宋玉风腿上,他说:“就是觉得天理公道,该来的一定会来。”

“这回高兴了吧,”时值晚秋,玫瑰色的余辉在天际泛滥,霞光铺满庭院,那丝丝缕缕的光映照在宋玉风头发上,他抬指刮了下任南野的鼻梁,笑得宠溺。

任南野点点头,轻声说嗯。

两人安静地依偎片刻,任南野在他臂弯间抬起下巴,说:“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有一晚,韩老师找过我,鼎奥最开始的证据也是他交给我的。”

宋玉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平声问:“那韩老师跟你说了什么?这么轻易就拉拢了你?”

任南野弯下眉眼,柔声说:“他说,我很像你。”

这人笑得露出尖下巴,眼底有流光,这副样子太好看,狠狠地打了宋玉风的眼。

恍惚间,宋玉风突然想起去年评选会上任南野获奖的那一幕。

诺大的会堂,耀眼的灯光聚拢在任南野身上,他那天挑了最好的西装,奢靡的烟灰色,修身款,肩线、掐腰、V形领襟口,精致落到了每一处细节,配上真丝领带往台上一站,便衬得身旁衣着华丽的主持人黯然失色。

在座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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