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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便亲自上门了,他还坐在精致的木质轮椅上,身后就只带了云少微一人。
云天青在府中休养了几日,今日气色不错,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云灼然和心魔出来的时候,他看着被收拾干净的院子,笑叹一声。
“就猜到你会住在这里。”
云灼然瞥向屋中。
“进去坐坐?”
“不了。”云天青看他的眼神依旧如上回一般温和,他的年纪其实比云灼然大了一轮,说他神色慈祥并不为过,“去旧云城看过了吧。”
如今被阴气覆盖的那片区域,是被新云城舍弃之地,被云城人统称为旧云城,那里也算得上是旧云城的内城区以及曾经最繁华的地区。
云天青昏迷时也被带到过瘴气林里,自然知晓云灼然等人都是进去过的,他又道:“睡了太久,许久没进去看过了。你今日若得闲,陪我走走?”
云灼然几乎马上想到了云峰说过的云沛然留在旧云城里的东西,他自然也没有拒绝云天青的道理。
纵然云少微再不情愿,怕里面的阴气伤及云天青的病体,也拗不过云天青和云灼然这些前辈,只好推着轮椅进瘴气林。云灼然带着心魔走在一旁,想起来云天青身体虚弱,便不动声色地在他周身打入一道灵力护体。
云少微这才松了口气。
穿过瘴气林,便入了旧云城。
旧云城中铺天盖地的浓郁阴气遮住了苍穹之上的暖阳,只泄露几缕天光,在这里,天空不是灰蒙蒙的便是漆黑的,看着便叫人心头压抑。
成群的建筑无声在这片灰黑的天地中伫立,半隐青烟当中。
心魔不喜欢这里,一进来就拧紧眉头,云灼然便默默地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几人走到广场上时,云天青忽然笑着指向远处的祭坛。
“听闻你上次是在这里救了我。”
云少微脸色凝重,显然想起了不久前被云峰劫到这里的事。
云灼然见云天青的态度仍旧不紧不慢,便出言问道:“不知城主可认得一位名叫云燕的姑娘?”
云天青似有些吃惊,“云燕?为何想起来问那小丫头?”
云灼然道:“有一个佛修,曾受过云燕收留的恩情,便为了寻找云燕真正的死因执着二十多年。”
云天青问:“我可认得那佛修?”
云灼然垂眸看他,“他说见过你,但你和你妹妹什么都不肯说。”
云天青笑了笑,“那我是认得他的。”他拍了拍身后迷茫的云少微手背,指向一个方向,“推我去那边,我记得云燕该是住在那里的。”
云少微满目不解,却什么都没问,只顺从地推着轮椅。
云灼然和心魔相视一眼,跟了上去,都有些不明所以。
云燕的住处不远,就在广场对面的小巷尽头,不过旧云城已经荒废近三十年,尤其是内城这片在当年那场神异大火中受灾最严重的土地,遍地白骨,数也数不清,路并不好走。
几人穿过深巷,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荒废的院子,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看到满院的荒草,云天青愣了一下,“应当就是这里了。”
云灼然有些不解,“为何来这里?”
几人就在院门前没进去,心魔探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那片荒草中长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已结一个个浅白色的花苞,竟是生机勃勃的。
云天青笑叹一声,“我记得这丫头,是因为她曾在云城出事前来向妹妹求教过种植优昙花。那优昙花的种子是一个城外来的佛修给她的,听闻她的兄长在城主府里当差,那佛修在她家中停留过,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云灼然望向院中的那些花苞。
那些就是优昙花。
看到这些悄然生长的优昙花,他又想起桐叶那张无悲无喜的脸。
“云燕年纪不大,却很机灵,与邻里关系都不错。在云城出事后,她生前提到过的那个佛修又来了云城,曾调查过当年那场大火,我也才知道那佛修竟然是天擎宗的人,好在他并未停留太久,很快便离开了云城。”
云灼然知道他说的是桐叶。
云天青长叹一口气,颇为感慨地望着草丛间的生机盎然的优昙花,“妹妹说,优昙花不好种,云燕直到死也种不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院子反倒长满了优昙花。”
云灼然怔了一下,淡淡问他,“云峰说,你为争夺城主之位,害死了当年幸存下来的云四少?”
云少微十分厌恶云峰,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驳,“他胡……”
“他说的是真的,人是我杀死的。”云天青同时在云少微辩解时坦然承认,云少微便是满脸错愕,云天青笑着向他摇了摇头,抬头望向云灼然,眼底带着几分戏谑,“云四少也算是你的兄长,你要替他讨回公道吗?”
云灼然神色平静,“云城经此大劫,留下的只有一个烂摊子,那个时候,你完全没必要抢夺城主之位。以你能在那时力挽狂澜的能力,离开云城再找出路,要比重建云城简单。”
云少微紧张地看着他们。
心魔显然猜到了什么,神情轻松地轻轻握住云灼然的手。
云灼然抽空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眼神,便直截跟云天青坦白,“实不相瞒,我已不记得当年的事了。”
云天青面上却无半点惊讶,反而笑道:“我就知道,否则沛然先前怎会叮嘱我,只要你回来,不管你问什么,都让我耐心地告诉你。”
云灼然早知道云沛然回来过,先前也能耐心地等了那么久,如今云天青主动说起云沛然时,他仍是难以自遏心中的激动,眼神变得急切。
“他还说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云天青摇头不语,只摆手示意云少微推他离开小巷,云少微照做了。云灼然心下越发不解,也越发心急,倏然皱起眉头,大步追上。
“他说过什么!”
心魔快走几步跟上来,悄然抱住云灼然胳膊,示意他切勿动怒。云少微也察觉到云灼然态度的变化,紧张得双手握紧轮椅木质的椅背。
云天青仍笑得悠然自在,“他说过很多话,一时半会儿,我说不完。”他偏头看向云灼然,似有深意地说:“今日云朵和殷少主出城了。”
云灼然怔了怔,“你不信任云朵,有意支开她和殷少主?”
云少微吃惊地看着云天青。这几日父亲分明让他好好待客,好好亲近云朵,但从父亲和云灼然的对话听来,他不信任云朵的可能是非常大的。云少微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冷静下来,父亲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云灼然和心魔都不是云少微,做不到他那样盲目的信任云天青,他们都觉得云天青很奇怪,同时心机也相当深沉,在云朵面前时感激又亲近,不惜为其惹恼云灼然,在云灼然面前时,他又能暗示自己不信任云朵。
云灼然看云天青的眼神开始有了怀疑,他不知云天青展现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