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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半天过去人没哄好,客栈外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结界被惊动时,蓬莱仙和云灼然最先察觉到,二人颇为惊奇,倒不是怕有人来找茬,这早在他们的意料当中,只是对方来的太快了。
云灼然思索着,倏然一笑,“不算快,等他很久了。”
心魔哭声一顿,睁着泛红的水润双眼警惕地抬起头。
云灼然看着他这幅既乖巧又满是为他担忧的模样,暗叹一声,抬手揉乱了心魔头上的发髻。
“蔚然既然知道错了,那要跟哥哥出去将功折罪吗?”
哥哥今天不但没生气,给他吃的,还在努力安慰他……
心魔的眼泪险些又要绷不住,小鸡啄米似的快速点头。
“要!”心魔随手拿衣袖擦了把脸,将白嫩的脸颊粗鲁地擦出一大片浅红,“哥哥,是谁来了?”
云灼然眉心一紧,细白的指尖轻擦过心魔通红的脸颊。
“不重要,赶走就是。”
第六十九章
云灼然的身份暴露,有蓬莱这座靠山,还敢上门找他的除了天道宗便是天擎宗,天道宗两位峰主吃了瘪,短时间应当不会再上门来找他,其他人与云灼然以及云沛然都无恩怨,即便是如今四大宗最强的半步大乘昆吾剑宗闻剑仙,也无立场问责云灼然,何况剑宗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么如今站在客栈门外的人,大抵就只剩下一个。
这么多年来,云灼然一直忌惮的天擎宗佛子,桐叶。
他此刻正站在客栈外等待,而不是不由分说地打进来。
云灼然想了想,让蓬莱仙留在客栈里,只带心魔出去。心魔擦干净脸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绷着小脸捏紧拳头,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桐叶大名在外,向来都极低调,这次也只是一人过来,但这一次,他身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那一身僧衣不复以往淡然,清瘦身形透出几分凌厉。
来者不善。
云灼然见到他的第一眼,警惕地给心魔递了一个眼神。
他与心魔都没有戴面具出来,两张几乎一张的脸在桐叶这里却并未得到太多关注,桐叶那双眸色浅淡的眼眸直勾勾落到云灼然身上。
不知为何,云灼然竟看懂了桐叶眼里的怀念之色。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桐叶道:“你跟云沛然很像。”
算上在万仙大会的那一次见面,这次的确是第二次见面,而听到后话,云灼然眸光微微一顿。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桐叶道:“上次见你还是在数十年前,你长大了。”
这话说的云灼然有些迷茫,“佛子多年前就见过我?”
在云灼然的印象里,佛子从前只是外界传言中的一个传奇般的名字,直到顾神枢陨落后,这个名字三不五时的出现在他耳边,每一次都是佛子要请他去天擎宗。这么多年来,但凡在云灼然出关之时,都会听到天擎宗各种以佛子为由要将他带走的借口,佛子的形象在他心中才生动起来,变成了他为之潜心修炼梦想超越的目的。
纵然天擎宗曾向天道宗提到过数次,佛子要云灼然到他座下修炼,上一次在万仙大会,也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云灼然见了他,就知道佛子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听佛子的意思,他在多年前就见过自己?
云灼然完全没有印象。
桐叶神色淡淡,“多年前的事,不说也罢。云灼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蓬莱,跟我走。”
听他这般理直气壮,镇定如云灼然,也不由哂笑。
“若你来找我,只是想让我去天擎宗,那你尽早死心吧,我从前不会去,现在也不会去。”云灼然偏头看向心魔,“我们回去吧。”
心魔点头,一边跟上一边小心翼翼地揪住云灼然衣袖。
桐叶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蓬莱也未必护得住你,云灼然,云沛然失踪多年,如今到底在何处,你就不想知道吗?”
云灼然脸色一沉,面向桐叶,“你知道云沛然的下落?”
桐叶道:“我不会带你入天擎宗,只是代云沛然照看你。”
“你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好笑,桐叶居然要代云沛然照顾他?
不说云灼然信不信,桐叶他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很奇怪吗?
桐叶五官组合稍显冷淡的白净面容上却极认真,“天擎宗或天道宗总归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会带你去一处清净之地,助你清修。”
云灼然只觉得桐叶过于可笑了,“天擎宗和天道宗不能待,到蓬莱不就能安静修炼了?桐叶,你以什么立场照顾我?是云沛然曾经交待过你吗?你嘴上说的好听,莫非不是想要处置云沛然那样将我关在佛塔下?”
不等桐叶回答,他又道:“天擎宗打了什么算盘我清楚,你们抓不到云沛然,便想用我做饵引他出来,挽回你们天擎宗的名誉,但我想不到传闻中上善若水的佛子为何也会为此执着,你就这么放不下云沛然吗?”
都说佛子无欲无求,可他偏偏这么多年来都放不下云沛然,这本就奇怪,今日佛子开口就让云灼然放下蓬莱跟他走,难免让他多想。
倘若佛子真心想代云沛然照看弟弟,这些年来会任由天擎宗对云灼然施压?明光锁早已彻底暴露天擎宗和佛子那虚伪而可笑的仁慈。
本就是天擎宗不愿意放过云灼然,桐叶会看不透吗?
桐叶迟疑片刻,最终道:“云灼然,在云沛然出现之前,你即便不愿,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碍于蓬莱的关系无法将他关押,于是选择变相的监视?
云灼然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随即冷笑:“方才佛子说要代云沛然照看我的话,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听闻佛子生而不凡,自入道便得天擎宗格外器重,由贵宗数位法师一同教导,天赋异禀,悟性过人,初入云镜试炼,便得到红莲业火的传承。”
云镜,是天擎宗的传承之地。
很多年前,修真界里对于佛子的各种赞誉数不胜数。
“但是……”
云灼然话锋一转,“直到云沛然横空出世,不论是根骨、悟性还是运气,他都在你之上,在他出现后,你原本的所有荣光都被他无意夺走,偏偏这个人,是你亲自带回天擎宗的,也是你亲自将他关在佛塔之下的。云沛然炼成修罗道,从佛塔下出来,佛子心中就没有半点害怕?亦或者……”
云灼然问桐叶,“你对云沛然,真的没有过半分嫉妒吗?”
他的质问如一片冰冷而残酷的锋刃,剖开桐叶表面的平淡,有那么一个瞬间,桐叶惊慌,对方怎能看透他心底深处的那几分不甘?
桐叶面色微微泛白。
云灼然很少会对一个自己不喜的人说这么多,且还是这般嘲讽。事实上,他曾经表面上不在意天道宗和天擎宗对他的待遇,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怨恨?而今日在桐叶拿云沛然作借口,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