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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的话,可以就在我这儿休息。对了——是中午喝的酒吗?那现在可以洗澡。”

还担心严以珩没听懂,多解释了一句:“喝完酒之后不要立刻洗澡。”

严以珩“嗯”了一句,就要起身去行李箱找换洗的衣物。

许医生伸手拦了一把:“我去找吧。你放在哪儿了?”

许医生的房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两居室,面积不大不小。一间是主卧,另一件被他改造成了书房,里面装了挺多东西。

严以珩撑起身子看了一眼,说:“不太方便,我还是回去吧。”

许医生已经去他的行李箱里翻找换洗衣物了,闻言也没回头,只说:“我还有张折叠床,以前规培的时候用的,我睡折叠床就行了。”

严以珩没说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笑了一下,又躺回了沙发上。

给严以珩找好衣服后,许医生又坐回沙发上,看那人闭着眼睛脸朝沙发躺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可怜的。

他碰碰严以珩的耳朵,说:“自己开公司是辛苦。”

严以珩叹了一口气,后脑勺的头发都纠结地立了起来。

他翻身从沙发上坐起,半倚半靠地坐着,说:“其实我们公司里,平时负责谈商务的,是我的一个合伙人。他名字很好记,叫谈吉祥。本来这趟去北京,应该我们两个一起的,但他最近实在腾不出时间了,就只有我自己过去。”

严以珩仰头看着天花板,语气里带了点沮丧:“我其实……做不来这些。”

说着说着又有些烦躁:“很烦这种场合,又没法不参与。”

许医生安静听着:“总有自己不擅长的事,人不可能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好。术业有专攻。”

他大概知道严以珩这趟去北京是为了谈什么,便又问了一句话:“这次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两个项目的框架协议都拟了,不过……”严以珩欲言又止,“我们公司今年请的这个律师团队不太靠谱,那个律师全程没帮上一点忙,协议最后都是我亲自改的。”

严以珩愤愤道:“我中途就让他先回去了,还不够给我添乱的。明年得换个律所。”

许医生不懂这些,只觉得听他说也很有趣。

他用手指梳着严以珩的头发,轻声说:“你这一周,真是没闲着啊。”

说完又笑了。他的手指离开那捧微凉的发丝,向下点在严以珩衬衫的衣领上,调侃道:“我说严总,偶像包袱到底要不要这么重?这是上飞机之前还特意换了一件新衬衫?我可不信熬过一个饭局,衬衫还能这么板正。”

“确实是换了一件,不过……”严以珩眨眨眼睛,扭头看着许医生。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总之,此刻许医生恍惚觉得,那人的眼角勾出来一点……不同寻常的情绪。

严以珩的眼睛一直是很好看的。瞳仁很大,眼珠又很亮,专注看人的时候自带一汪深情。

而现在……他好像是在笑,那笑容却并没有从唇角露出半分,只有微微鼓起的小卧蚕狡黠地透露出主人的点点笑意。

许医生并不明白严以珩这番表情是为何,只是实在很难抗拒这样的严以珩。

这个人并不经常展露自己外貌上的优势,虽然他确实长了一张让人难忘的脸,但——

他身上那些别的特质,远比他的脸更吸引人。

但这时这刻,许医生的视线根本无法从严以珩的脸上移开。

他咽了咽口水,无言地继续看着那人。

“衬衫想要整齐没有褶皱,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严以珩。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偏每个句子的结尾也像带了小钩子,抓得人心里痒。

他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里还带着一点没休息好的红血丝。

这点不太明显的疲惫感,又让许医生心里一片绵软,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更柔和了:“……怎么说?”

严以珩用下唇内侧的软顶了顶牙齿,下巴上鼓出一个小山包。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一个购物的APP,输入了几个关键字后,将手机递到许医生面前。

许医生接过手机,只一眼便微微瞪大双眼。

“一整天都不会皱,”严以珩几近无声地说道,“只要你……固定住。”

他指指自己的手机,用口型比了三个字。

“衬衫夹”。

说罢,他重新靠回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人。

许医生的视线像是完全不受控制了,在看清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订单详情后,几乎瞬间就挪到了严以珩的……大腿上。

黑色的宽松西裤完全能够遮挡住任何东西,许医生无法得知现在的严以珩是否也穿着……屏幕上的那个东西。

“在看什么,许医生?”严以珩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敲自己的腿,位置刚好在……大腿根下方大约一个手掌的位置。

许医生也并不遮掩自己幽暗的目光,很直接地说:“在看你今天有没有……穿。”

严以珩歪着头笑笑:“你都说我的衬衫很整齐啦……那你说穿没穿呢。”

说着,他的视线很不经意地扫过对面那人,又轻声说了一句:“许医生,你还真是……年轻气盛啊。”

他从许医生的手里抽走自己的手机,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还背对着那人挥了挥手,说:“洗澡去了。”

许医生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他两步跟上严以珩,在后者就要走入卫生间的时候从身后拢住他——

时机和距离都挑得恰到好处,既能将人困在这方寸之间,又能……贴着他的身体传达某种热意。

严以珩有些慌乱地回过头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许医生伸手指指左侧。

严以珩随即看去——

许医生指的方向,刚好嵌着一面镜子。

那里面正映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严以珩的眼睛和脸颊都在微微泛红,不只是因为醉酒和晕机的余韵,还是……因为别的。

而他的身后,许医生几乎将他整个人罩进怀里。

他的右手抓着卫生间的门把手,明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真的贴上严以珩的身体,可结结实实的温度还是一点不落地全都传了过来。

严以珩恼怒地回头瞪他。

许医生的表情却很无辜也很疑惑,他又指了指那一处,说:“镜子上面的柜子,里面有新的牙膏和漱口水,需要的话可以拆。”

“……”严以珩抿着嘴,哼了一声。

几秒钟后,许医生低声笑了。

严以珩又瞪了他一眼,用胳膊肘把人推出去,急匆匆进了浴室——脸还红着。

房门隔离掉了浴室里的氤氲水汽,却隔离不掉那令人想入非非的哗啦水声。

许医生已经回到沙发上坐好,视线却一直管不住地往浴室的方向飘。

而脑袋里,也……老想着自己刚刚在严以珩的手机上看到的那个订单详情。

衬衫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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