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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但……又很神奇地抚平了严以珩心里的小小褶皱。

在这个炎热的夏夜,严以珩带着饥肠辘辘和满心疲惫。而现在,他填饱了肚子,也……恢复了一点精神。

许医生带来的东西很简单也很朴素,却又好像带着别人给不了的安心和安定。

严以珩看着许医生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好笑地说:“别趁机占我便宜。”

许医生的表情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眼角温柔的笑意怦然出现。

几分钟后,他起身结了帐。

“送你回去?”

店门口的这个路口很宽敞,许医生却非要挤着严以珩一起走,就怕他找了个空当逃跑似的。

严以珩:“……我倒是想自己走,您把我挤到角落里,我有办法逃走吗?”

许医生意思意思地让开一点距离,依然把人圈在安全范围内。

上车之后,许医生好像放心了一些——大概是终于回到了密闭的安全空间内。

他没立刻打火,沉思了一会儿后,伸手把左手手腕上的那条手串撸了下来。

“送你个东西吧,保佑好运的。”

许医生毫不在意地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严以珩手中,那上面的每一颗黑色的珠子上,甚至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他把手串放到严以珩的手上,好像那只是一个很常见的、完全不需要过多在意的物品。

可是,严以珩偏偏知道那条手串代表着什么——许医生说过,99颗珠子,每一颗都念过100遍北斗经。

严以珩曾经搜索过这经文的意义和禁忌,知道每念一遍都极耗费心力。许医生那一串珠子,不知花了多久。

他尊重这些信仰,也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旁的也就算了……这个,他真的不敢收。

严以珩只觉得接触到手串的那一侧皮肤都麻了。他把手串推了回去,动作都僵硬了。

“这个我不要,”严以珩轻声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许医生倒完全不当回事:“这有什么?我又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以珩捂住了嘴。

“你别胡说八道啊!”严以珩做了个嘘的动作,“你信这些,还敢乱说?”

许医生没说话,移开了眼神。

他低头看看严以珩的手,示意他松开,之后说:“之前跟你说过吧,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后来去了医院,赶上流感肺炎流行时,其他同事都在生病,但我还好好的。还有,读博也好,博后入站也好,当然我的成绩确实也很好,但一路这么顺利,运气也占了很大的因素。”

他的视线落在那串珠子上,说:“真的有好运,不骗你。”

第76章一更

这番话说了太久,久到珠子上的体温渐渐消失,只剩一点凉意。

严以珩也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去。他伸手碰碰其中一课黑色的珠子,轻声对许医生说:“这是你的好运,你得自己收着。”

不长不短的一条手串,绕在许医生的手上,刚好两圈。

严以珩把东西推到许医生手边,甚至伸手将它主动戴回许医生的左手——方向不一致,动作很别扭。

“别的东西……收就收了,这个不行。”严以珩低低地重复道,“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许遂。”

期间,许医生一直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垂着眼睛,看着严以珩细白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拨弄几下后,刚刚被自己摘下来的东西,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

许医生不再强求,沉默着点了火,开车送严以珩回去。

这一路上,车里只有难捱的沉默。

许医生明显是不太高兴了。

等红灯的时候他扭头看着窗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从前,严以珩那些“不想考虑感情”“未来还没确定”的话,并不只是搪塞,可也并没有哪句话像今天这个拒绝手串的动作一样意义明确。

严以珩下车前,沉默了一路的许医生终于开口叫住他。

“严以珩——”许医生降下车窗,手架在车窗上,撑着下巴看着他,低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严以珩脚步一顿。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回过头来,柔柔地笑着:“正是因为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才更不能收。如果你把它当作是……追求我而赠送的礼物,那收就收了,你都觉得没关系,那我有什么好在意的。但……”

严以珩站在几步之外,乌黑的瞳仁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显得格外明亮。

他的视线逐渐从许医生的脸上移到那条黑色的手串,抿着嘴笑了笑,道:“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开心,那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敢收。”

许医生扭过头去,嘴角绷得紧紧的。

几秒钟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不再执着于送出自己的礼物,却依然在意严以珩的“形容”。他说:“没有那么贵重的……送给你,刚刚合适。”

陪伴很多年的贴身物品,有着完全不能用金钱衡量的重要意义的东西,在许医生的口中,也不过是……“刚刚合适”的礼物。

这样的礼物,送给严以珩,也不过只是“刚刚合适”。

严以珩琢磨了一会儿这句话,心想,这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却又带着无法言说的深厚情意的情话,当真是许医生的风格。

焦躁不安了近一周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柔软下来。严以珩向前走了两步,隔着车窗敲敲车身,在许医生疑惑的视线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许医生,我的车……预计下周交货。”

许医生聪明的智商半分都没用在谈恋爱上。他听完严以珩的话,先是“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点疑惑,过了好几秒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哦那我跟你一起去。”许医生话说得飞快,“你一个人哪能提车呢。”

严以珩见他终于听懂,又觉得好笑起来:“我一个人怎么不能提车?车是怪兽吗?”

许医生不回答了:“时间订了你再跟我说。”

自说自话,完全不管严以珩刚刚究竟在说什么。

好在,严以珩本来也……就是这个意思。

他笑弯了眼睛,道:“好吧,那改天见咯,许医生。”

“改天见。”

他冲严以珩挥手道别,那条黑色的手串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了一点。

他停下动作,盯着手腕看了一会儿。

再次将视线定格到严以珩脸上时,他低声说:“早晚会让你收下的……没有什么‘收不收得起’。”

严以珩既不说“好”也不反对,只说:“那就……‘早晚’,再说吧。”

*

提车这个事,说来就来。

接到销售打来的电话时,严以珩正在和另外三个合伙人开会,商量去北京要处理的那两件事。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时,严以珩心里一紧。

面上很淡定,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的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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