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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听到滕酩说……
“……他突然,说不了话了。”
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可听到这句话时,严以珩还是心里一紧。
……前阵子和滕安视频时,小孩还在说,他有的同学已经开始进入变声期了。
严以珩眼眶发热,自己像是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只呆呆坐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不是完全说不了话,就是……”滕酩慢慢组织着语言,“说不了完整的话,只能说些一两个字的字词。我赶紧带他去医院检查,结果发现……”
滕酩的声音有些不明显的哽咽,他缓了几秒,继续说道:“复发了,长得很快,已经快要……跟他之前切除的肿瘤一样大了。”
严以珩不知不觉抠紧了手机的边框,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着疼痛。
他张张嘴,说出几个字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哑得不像话。他赶紧清清嗓子,说:“我明天……能去看看他吗?”
滕酩说“好”,又低声跟他道着谢:“谢谢你,以珩……谢谢你。”
严以珩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挂断电话后自己又在沙发上呆坐了多久,只记得自己起身回房间时,手脚都是冰凉的。
第二天晚上,严以珩去了一趟医院。
到病房的时候,刚好看到滕爸爸在给滕安洗脸。
滕爸爸看到他,跟他打了个招呼,又低声对滕安说了一句。
“以珩哥哥。”滕安叫他。
严以珩仔细听了一下,滕安这四个字说得,确实有点含糊不清。
他点头笑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毛巾洗干净,递到他的手上,说:“好久没来看你啦,来看看你。”
他捏捏滕安的脸,假装没听过昨晚的话,若无其事地问:“小胖子,最近怎么样,变声了吗?”
滕安先是说“好”,又皱着脸说“没”,紧接着又皱紧眉毛,说“急”。
全都没超过两个字。
严以珩依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着急,正常变声年龄就是14-16岁,这个区间内,早晚都正常。”
滕安笑眯眯地说“嗯”。
滕爸爸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只留下严以珩陪着滕安。
严以珩拿了个橘子慢慢剥着,剥好后放到滕安的手里,开玩笑道:“我这一年吃过的橘子,都是在你这儿吃的。”
滕安依然笑眯眯的:“好吃。”
前后聊了这么一会儿,严以珩大概知道滕安的毛病在哪儿了——能说话,只是……好像只能说些一两个字的话了。
严以珩心里难过,表面上倒是半分都没显露出来。他打量着滕安的脸,说:“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我记得上次去迪士尼时,你好像还没这么高。”
说着又仔细看看他:“好像也瘦了一点。安安,你是不是开始抽条了?”
滕安很惊喜地“哎”了一声。
原本只是缓和气氛找的话题,说到现在,严以珩心里也真的有了许多感慨。
“小孩真是好啊,每次见都跟上次不一样。”严以珩捏捏他的脸,“每次见你……都比上一次成长了好多。”
滕安蹭蹭他的手,很费力地挪动着身体坐到他身边。
他很不好意思,苦着脸纠结再三,最后还是靠在了严以珩身上。
他用两只手抱着严以珩,脸也埋进了他的肩膀。
严以珩也伸手抱住他,还拍了拍他的背。
本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撒娇,然而……
几分钟之后,严以珩感觉到了流到脖间的冰冷泪水。
滕安刚吃完一整个橘子,连呼吸都像是带着橘子的清爽气味。
现在,这带着橘子味的泪水,又一点点浸湿了严以珩的衣领。
那橘子很甜,严以珩吃过,可现在落进心里的,只有酸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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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严以珩在病房里没待太久,滕安就说困了,想睡觉。
他把滕安的病床放下去,又帮他拉好帘子。等滕安睡着后,他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等着滕爸爸回来,等着等着,自己也睡着了。
他也……很累了。
昨晚跟滕酩打完那通电话后,他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昨晚,他才终于理解了滕酩无法安然入睡的原因。
……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竟然也会浮现出……滕安“离开”的场景。
那情形太过可怕,让严以珩在梦中惊醒了无数次。
现在,滕安在半米外的病床上沉沉睡着,他才……感受到了一丝安心。
他蜷缩在这张小小的折叠床上,半湿的衣领上还留着滕安的几滴眼泪。
严以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时,正看到滕酩再往他身上盖上一条小毯子。
“吵醒你了?”滕酩有些惊讶,“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虽然这儿有暖气,但你这么睡还是容易着凉。”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他甚至碰了碰严以珩的脸,动作像是在哄小孩。
“困了可以先睡一会儿,但也别太久,要不晚上失眠。”滕酩轻声说,“一会儿我叫你。”
滕酩的手很温暖,身上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寒气。他好像已经在病房里待了很久,周身都带着熨帖的暖意。
严以珩看着他,说不上来原因,大约只是因为……刚从梦中惊醒后,心里残留的那点不明原因的俱意。
他眨眨眼睛,下意识地蹭了蹭滕酩抚在自己脸颊旁边的手心。
滕酩先是一愣,随后笑了。他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注意后,弯下腰去,用鼻尖碰了碰严以珩的额头。
滕酩的身上,也带着和滕安一模一样的、又酸又甜的橘子味。
严以珩这才笑了:“你们兄弟俩是被橘子腌入味了是吗。”
滕酩也笑,他用小毛毯把严以珩裹好,小声说:“臭小孩就爱吃橘子,烦人得很。再睡一会儿吧,我叫你。”
严以珩却摇摇头,翻身起床。
“你爸呢?回去了?”
滕酩说:“回去了,今天晚上我替他。我白天得上班,只有晚上能来。”
白天上班,晚上要来医院守夜,这其中的辛苦,恐怕只有滕酩自己知道。
严以珩犹豫了几秒,说:“我最近……白天也有时间,如果你和你爸妈放心,我白天可以过来帮你们守着。”
滕酩先是摇摇头,说“不用”,紧接着又想到什么,皱起了眉头。
“你该不会……真的辞职了吧?,怎么会白天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