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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抛至最高点。
1.2秒,篮球从最高点开始下坠。
所有人:“???”
到了双方跳球球员表演的时刻,可此时双方球员脚下却纹丝未动,表面上死盯着篮球,实际上正在用余光疯狂扫视对方,脑子里跟有弹幕似的循环播放一句话:他怎么还不起跳?!!
就在这毫厘犹豫之间,原本该是全场主角、谁看都想抢的篮球笔直落下。
“咚”、“咚”两声,重重砸在地板上,一阵快速弹动之后,最终在重力的支配下,在众人的视线中骨碌骨碌滚远,像个毫无参与感的大型灰尘,滚到“教练”温年的脚边。
裁判:“……”
“教练”:“……”
所有球员:“……”
场面一度窒息。
两方人马在心里齐齐土拨鼠呐喊。
操啊!!!
吕超维和余杭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这球抢得没有一点技巧,全TMD(甜蜜的)是感情。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转头看了看温年,最后……不得不把锅甩给了裁判。
“这哨子是不是坏了?声音太轻了,我都没怎么注意。”吕超维咳了一声,说。
余杭只好昧着良心:“是太轻了。”
“对,我也没听到。”
“+1。”
周嘉益:“谁叫我?”
裁判郑勤:“???”
“还有没有人管了!”郑勤摔哨为号,转头,“教练!”
“教练”温年把球扔了回来,冷静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战术。”
场上齐齐笑出声。
“那个,兄弟,我是校篮球队的,提前跟你知会一声。”吕超维选择坦白。
余杭眼都没眨:“我也是。”
吕超维笑了一声,转头看周嘉益:“怎么说?”
“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说,”周嘉益慢悠悠把护膝拆了下来,“干呗!”
“哔——”二次哨响。
……
所有陌生感就在那个双方都准备“让”给对方而打空的球中,轰然落地。
撒了疯的结果就是等换队员的时候,沈寒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坐椅子上,别坐地上。”温年拉起沈寒,递过去一瓶水。
“哪来的水啊?”沈寒接过水,问。
温年:“门口的自动售水机。”
看温年的样子显然不止买了一瓶,沈寒偏头一看,才发现教练椅后头摆了一地的饮料。
“我想喝那个……”沈寒伸长脖子,总算看清在那透明矿泉水和苏打水中显得格外打眼的一瓶乌漆嘛黑饮料上的字,“那个大红袍。”
“这个?”温年弯身拿起,“这个茶味很重,你喝得惯?”
“没喝过,喝喝看。”
“那你先喝。”
“先?”沈寒抓住这个字,“先?这饮料给谁的啊?”
“给嘉益的,他口味偏苦,你不一定喝得惯。”
听到“苦”字,沈寒就把饮料放下了:“那算了,我还是喝水吧。”
沈寒喝了好几口,等口终于不干了,才把矿泉水拧上盖。
他看着球场上正在运球的周嘉益,又看了看郑勤和赵源,好像他们寝室间的感情很好。
沈寒:“年年。”
温年:“嗯。”
沈寒偏过头来:“如果我和周嘉益掉水里了,你救谁?”
温年:“…………”
沈寒眯着眼睛,紧紧盯着温年,像是只要听到他说“救周嘉益”就能立刻原地去世。
温年声音平静,习以为常,面无表情:“救你。”
这是实话,因为周嘉益会游泳。
沈寒心满意足。
一分钟后。
沈寒忽然再度开口:“那如果我和我哥掉水里了,你救谁?”
温年:“………………”
沈寒这次把眼睛眯得更紧了,可目光却从缝里凝成利箭,一下一下扎在温年身上。
温年所有动作顿住。
许久,他转身,弯腰,从地上拿起一瓶水,拧开,低头,喝水。
一系列漫长动作做完,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说话,可最终……没说话。
“好啊,连善意的谎言都没有!”
“温年,你没有心!”
沈氏风云诚不欺我。
第45章 “沈淮景,真有你的”
最后一个球进筐, 落地,橙色篮球在地上高高弹起,却没有一个人有气力去捡了。
场上就跟装了什么机关似的, 篮球每落地一下, 就有一个人甩着手脚坐下去, 最后满场除了裁判郑勤,竟找不到一个站着的。
郑勤比了个74:72的分数, 吹了声自拿到这口哨起最悠长的一声,哨声一结束,也跟着瘫成一团。
“你们也真是够能打的, ”他抬手看了眼手表, “打了2个小时。”
“痛快了。”余杭吐了口长气, 吹了声口哨, 像是也不嫌脏,直接往后一仰。
最开始明明是按照人头分两组打两个球场,可被那个喜剧似的“空跳球”一闹, 没人愿意分到第二球场去,索性就直接分了两队。
刚开打还是老老实实按照正常比赛打,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也不管打什么位置了,谁累了就下, 歇好了就上,也不管什么篮球赛制规则,直接取消了中场休息直接莽不说, 打着打着周嘉益甚至打到了沈寒那边去, 莫名其妙交换了个队员。
一瓶风油精在场上跟篮球似的到处转手,最后回到赵源手里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
“能不痛快吗, 打得我嗓子都快冒火了。”
温年刚把水递过去,一群人说着嗓子都快冒火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人纷纷开始展示自己健全的语言功能。
“年年有没有冰的?我想喝冰的。”
“要是学校自动售水机里卖啤酒就好了。”
“最好也能卖几把串。”
乌泱泱一片,闹哄得像是午后蝉鸣。
温年:“……”
“刚运动完喝什么冰的。”温年把乌龙茶给周嘉益递过去。
“你先放着,我等下喝,”周嘉益十指张开,给温年展示了一下快与乌龙茶一个颜色的手掌,“太脏了,我去冲一下。”
听到要洗手,许一新垂死病中惊坐起:“卫生间在哪?我也去。”
“我打算直接去门口洗手池冲个头,去吗?”
“去去去,带我一个。”
“我也去!”
一群直挺挺躺着的人又一个拉一个起身,勾肩搭背往外走,影子被午后阳光印在身后长阶上,弯弯折折。
刚经历一夜雨的盛夏午后,茉莉香混着些许泥土的气息,没什么人行走的校园角落里,一群人在洗手池前站成排,水从被晒得有些烫手的钢制水龙头里汩汩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