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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还有的是时间。”

发现?他在?往外走,施晏微恍然间想起昨日?夜里他同自己说的话,颇有几分惊慌失措地问他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宋珩见状,面色从容地安抚她道?:“音娘莫要害怕,不过是抱你?去浴房沐浴。”

说话间,抱着她出了门,施晏微的脊背因他口中的话而寸寸发紧,心跳得厉害,手心亦生?出细密的汗来。

病中的这段时日?,他就没拘着过。

现?下说是沐浴,大抵也逃不开?那?桩事。

横竖明日?一早就可离开?他身边了,且耐心忍过这一晚上。

施晏微心中暗忖着,那?人已经大步迈进浴房,将她放下站定后?,开?始替她宽衣。

他的手指修长粗粝,指腹上生?着许多或薄或厚的茧,应是常年手握刀剑留下来的。

成熟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害怕,只?觉那?股气息化作灼人的热气,像是夏日?骤雨过后?升腾而起的暑气,让人无法忽视。

宋珩似是有意逗她,明明先前三两下就可以轻易除开?的衣物,这会子却是解的极为缓慢,指尖触及她的衣襟,划过她显露在?外的光洁肌肤,激起一片热浪。

施晏微轻灿了一下,感觉到衣带陡然一松,有风源源不断地灌进衣服里,一阵凉一阵热,不大舒服。

又过得数十息,便只?徒留了一件素白色的诃子贴在?皮肤上。

头顶上方传来宋珩的声?音,“我让针线房里的媪妇替娘子新制了几件织锦和绸缎的诃子,都叫人往你?的包袱里放好了,这些?旧的不必带过去。”

施晏微听后?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口中敷衍他道?:“我身上穿戴的衣物首饰,皆是晋王所赐,晋王想要如何处置,尽可自便。”

宋珩重新抱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窗边的圈椅上,接着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悉心地脱去她脚上的金蹙重台履和罗袜。

身下的衣料很是柔软,并未磨到施晏微柔嫩的肌肤;秋夜风冷,宋珩怕她受凉,特意拿手试了试水温后?,这才动作轻缓地将她放到浴桶之中。

施晏微伸手去够长案上小碟子里置着的皂豆。

宋珩绕到她身后?,在?她取到之前按下她的手放回水里,意味深长地道?:“好娘子,现?下还不是该抹皂豆的时候。”

大脑因为紧张绷着一根弦,不甚清明,听他如此说,一时间竟未觉出味来,出声?反问他道?:“不抹皂豆,如何能洗得干净?”

话音落下,忽听得一阵悉索的衣料摩擦声?,顷刻间,又有玉石碰撞的玎玲声?;施晏微听得出来,那?是他在?解腰上的蹀躞带。

心跳加速,偏身上又无柔软的衣料可供她攥,施晏微只?能去掐自己的手心,祈祷他莫要将她从水里捞出去才好。

蹀躞玉带被他随手挂在?那?边的衣架上。

宋珩脱了鞋袜走过来,并未捞她出水,而是气定神闲地坐进浴桶里。

原本于施晏微而言还算宽敞的浴桶霎时间就变得逼仄起来,水位上升至桶面,还淌了不少水出去。

施晏微惊惶地厉害,似乎就连一双腿该往哪里放都不会了。

“娘子可是在?怕我?”宋珩笑着问她。

施晏微被他鹰一样的眼神凝视着,不敢扯谎,垂眸看向水面,轻轻点头。

宋珩勾起她的下巴,低声?安慰起她来。

于他而言是乐事才对。施晏微忍不住想要反驳他,念在?明日?便可离开?的份上,暂且按捺住心中对他的厌恶和恐惧。

宋珩那?厮没脸没皮地继续问她问题。

然而那?样的问题,他有脸问得出口,施晏微却是万万答不出半句话来的。

一早就料定她不会答话,宋珩索性跳过这两个问题,捧住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住她。

樱桃一样的小口被迫接纳他的大舌,连口腔中的空气都被他掠夺,勉强用鼻子呼吸,还是被他堵得缺氧,大脑里轻飘飘的。

面上的酡红越发鲜明,水珠与?汗珠混在?一处。

宋珩趁她不备,突然发作。

施晏微险些?吸不进气,一下子沁出两行晶莹的泪来。

不得不离开?她的唇瓣,将她抱得更紧,轻轻去顺她的后?背,薄唇去吻她的额头。

于是又开?始耐心地温声?安抚她。

水浪自桶中溅出,落在?地面上形成道?道?大小不一的水痕。

耳畔传来水花的哗啦声?,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施晏微眼前模糊一片,却能感觉到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在?随着她起伏不定。

桶中的热水越来越少,周遭温度越来越低。

“音娘,好音娘。”宋珩连声?唤她。

施晏微有些?累了,没有理会他。

似是不满于她的敷衍态度,宋珩拔高音量,朗声?继续唤:“音娘,我的好音娘。”

好字入耳,施晏微这才听出他话语间的真实意图,为免他继续发疯,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安抚他的情?绪:“宋珩,夔牛奴,我在?,往后?我们安安生?生?地在?一处过日?子,你?也莫在?疑心我了可好?。”

宋珩听她唤他夔牛奴,高兴地跟个心性单纯的孩童似的,那?是最原始的开?心之感,重重点头道?了句好,便又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处才好。

而后?,音娘,心肝一类的字眼时不时地从他口中透出,不知过了多久,宋珩忽地立起身来。

他力?大如牛,一贯喜欢如此。

施晏微的视线一下子高出大截,竟是有些?习惯了这样的视野。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降下秋雨来。

宋珩清醒过来,听见施晏微在?喊冷。

疾风将雨打吹到纱糊的朱漆木窗上,发出杂乱无章的声?响。

宋珩坐回桶里,令冯贵差人再送两桶热水进来。

不消多时,便有婢女目不斜视地将热水送到屏风后?。

宋珩确认人走远后?,又叫外头侍立的冯贵滚远一些?,继而起身胡乱擦干水穿上里衣亵裤,提了热水过来,绾起袖子用水瓢小心翼翼往浴桶里添。

待温度适中后?,取来皂豆抹在?施晏微身上,将她清洗干净了,拿干净的巾子替她擦去身上水珠,这才帮着她穿衣。

做完这一切,抱起她放去椅子上坐着,取来干净的罗袜和云头履给她穿上。

施晏微有些?累了,耷拉着眼皮看着他给自己穿鞋,忽然觉得他的动作太?过熟练,睡意散了大半,随口一问:“晋王可是也替旁的小娘子穿过鞋袜?”

她竟怀疑他有过别人。

宋珩原本是在?一门心思地照顾她,冷不丁地听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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