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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的精锐之师,即便藏锋六年,再出鞘时,仍旧锋芒不减当年。他们得了穆裴轩的令,又憋了六年,早就如同饿极的虎狼,战马驰骋之下枪枪见血。

穆裴轩骑着听雷,长枪在手,他过处,无不溃败不成军,人仰马翻。

倏然,一骑迎面朝穆裴轩冲了过来,来人手提长枪,面覆恶鬼面具,杀气腾腾。穆裴轩眯了眯眼睛,在对方那张面具上转了圈儿,咣当一声,枪尖已过了数招。

穆裴轩一字一顿道:“叱罗氏。”

兰铎咧嘴一笑,道:“小郡王,好记性。”

穆裴轩冷笑了声,说:“跳梁小丑,也敢在本郡王面前叫嚣,”他持枪纵身跃起,挟千钧之力就朝他劈了下去,道,“找死!”

这一招来得刚猛霸道,兰铎不敢强撄他锋芒,堪堪以巧劲避过,虎口却已经被震得发麻,渗出了湿黏的血水。

穆裴轩的听雷是他一手养大,纵是骑在马上,一人一马默契无可匹敌,简直如履平地。二人转眼间交了数十招,一时间竟难分胜负,突然,一柄陌刀直劈他后背而来,穆裴轩反应敏捷,一记回马枪抵住了对方刀尖,二人打了个照面。

甫一见对方,二人都嗅出了几分危机感。

徐英也在此时赶到,他顾不上看穆裴轩,早已恨红了眼,当下招招致命,都朝孙青杀去,穆裴轩和兰铎也战成一团。

孙青见他们一方被黑甲铁骑打得措手不及,已经失了先机,和穆徐二人难以再取胜,僵持下去,只会徒添折损,当即不再恋战,寻了个空隙和兰铎说了声“撤兵”就折身而走。

自有将士为他们断后。

穆裴轩初来阜州城,也不恋战,见徐英要追,叫住了他,“徐英,穷寇不追。”

徐英已经听惯了他的话,闻声下意识地勒住了缰绳,回头看着穆裴轩,说:“我要杀了他们!”

穆裴轩道:“自然,先回城中休整一番,不急在这一时。”

徐英张口就想将他们杀了黎越的事说出口,可看着穆裴轩,眼眶发热,竟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穆裴轩见他满身狼狈,驱马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见了我,哭什么?”

徐英用力眨了眨眼睛,瓮声瓮气道:“我没有哭。”

穆裴轩说:“走吧,回城。”

鸣金收兵。

穆裴轩和徐英并辔而行,一道入城,穆裴轩问道:“黎越呢?他怎么不在?”

徐英攥紧缰绳,垂下了头。

穆裴轩快了他半步,又道:“我听闻城中有时疫,如今情况如何?我带了许多大夫和药物,粮食,一会儿你去交接一下——”

“还是让黎越去吧,他细心稳重,”穆裴轩说,“我大哥在府衙?”

徐英没有跟上,穆裴轩若有所觉,勒住了缰绳,转头看了过去,却见徐英已经满脸是泪,肩膀发颤,哭得压抑又无声。

“黎越……黎越没了,”徐英哽咽道,“侯爷在府衙,可他染上了时疫……”

第42章

76

阜州府衙,主院。

空气里弥漫着焚烧药剂之后的清苦味道,穆裴轩脚下未停,急步踏入半月形拱门,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洒的石灰。

穆裴轩心紧了紧,院内两个布巾覆面的仆役正是穆裴之的亲兵,见了甲胄齐整,浑身浴血的穆裴轩,都愣了一下,说:“郡王殿下……”

穆裴轩抬腿就要往里走,亲兵伸手拦住他,道:“郡王,不可——”

穆裴轩说:“让开。”

他盯着那两个亲兵看了一眼,亲兵犹豫了片刻,低声道:“侯爷患了时疫,您千万不可越过珠帘。”

再听到穆裴之染上时疫,穆裴轩眉心跳了跳,手脚都是冰冷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的府衙,只是想,徐英在说什么?

黎越怎么会死?

他大哥怎么可能会染上时疫?

只那几个字眼,就已经让穆裴轩无法呼吸,直到周庭听闻黑甲铁骑的支援匆匆赶到。周庭本想开口说话,可见一个泣不成声,一个满面茫然,心口抽搐了一下,也没了声音。

穆裴轩问徐英:“你在说什么?”

徐英呜咽了声,悲恸难当,无法将话再重复一遍。

周庭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郡王……你先去看看侯爷吧。”

穆裴轩迟缓地将目光落在周庭脸上,周庭鬓边发都白了,比之出征前,竟似老了十岁。

许久,穆裴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似惊闻噩耗,他说:“好。”

门紧闭着,穆裴轩推开门,浓烈的药味儿扑鼻而来,屋子里还烧着碳,透着股子带血腥气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闷热窒息。

珠帘垂落着,穆裴轩脚下如生了根,竟半步也迈不动,仿佛里头藏着恶鬼猛兽。

里头传出的气息短促,一起一伏,低弱绵长,不时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咳嗽。

穆裴轩恍了恍神,僵僵地站着,嗓子眼似也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谁?”珠帘里传出沙哑的声音,正是穆裴之。

穆裴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狠狠闭了闭眼,上前一步,揭开了珠帘,低声叫了声:“大哥。”

穆裴之躺在床上,不过短短几日,他就消瘦了许多,面上透着股子青白。他昏昏沉沉的,乍听见穆裴轩的声音,还当是梦,睁开眼睛瞧了过来,望见满身风尘血腥的穆裴轩,“裴轩——”见他要走近,声音陡然拔高,说,“别过来……咳咳咳!”

他捂着胸口急促地喘了几声,手背上几块红疹刺得穆裴轩眼睛生疼,“大哥……”

穆裴之缓了半晌,才说:“我没事。”

他道:“怎么来得这么快?”

话刚问完,又想起他那封信即便是快马加鞭,此时也不过刚到瑞州,穆裴轩又岂能现在便出现在阜州?

约摸是穆裴轩挂念阜州战事,不放心他,私自出了瑞州,他心中一暖,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穆裴轩直直地盯着穆裴之,他兄长喜洁,重风仪,穆裴轩从未见他这般狼狈羸弱过。穆裴轩喃喃道:“怎么会如此?”

穆裴之看着他,勉强地撑着床坐起了身,余光瞥见穆裴轩下意识地想走近,摇头道:“别过来,我不成了,”他说,“阿轩,你不能再出事。”

穆裴轩脸色难看,道:“大哥,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从瑞州带了许多大夫,他们或可解时疫之症。”

穆裴之笑笑,说:“你能在此时赶来,我便放心了。”

穆裴轩抿紧嘴唇,一声不吭。

穆裴之看着穆裴轩,道:“你和叛贼交过手了?”

穆裴轩:“嗯。”

穆裴之靠着床头,道:“叛贼挂帅的将领叫孙青,实力不容小觑,还有一人,戴着面具,他应当是叱罗王氏。”

“他们有一支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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