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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礼貌的回道:“麻烦了。”
“赶紧滚。”
司沿没走,反而看向了一旁的荣修,“荣公子,主子召见,跟我走吧。”
荣修老老实实的躲了几天,终究还是没躲过去,“只召见了我一人吗?”
“是。”
“修叔。”阿明知道他们的身份暴露了,一脸担忧的看他。
“没事儿。”荣修宽慰了他一句,便跟着司沿一同离去了。
萧凤棠也是才知道,之前虽觉得他们不是一般人,却怎么都没想着竟是宁安国人。
“宁安国荣修,拜见大玄陛下。”
左晏衡着了一身宽松的白色新衣坐在桌子旁。
荣修打眼向他看过去,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气显然好了很多。
左晏衡抬起没受伤的胳膊自顾倒了一杯茶,“坐吧。”
他的茶没给荣修。
荣修听命坐在了他对面,伸着胳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倒是不拘束。”
“不过是仗着知道陛下不会杀我罢了。”
“这么笃定?”他擅入大玄,可是死罪。
“对,旁人说你弑杀暴戾,可我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奉承对我来讲最是没用,你不用如此。”
“你打了宁安,却没伤那里的一个百姓,我那样骗你,错使你与萧凤棠失之交臂,还害他误入险境,你没第一时间找我算账,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你不重视他,或者就是我将功折过了,你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责怪我。”
“随意揣度圣意,也是死罪。”
“要不然这样吧,我用一个故事换我和阿明的两条命,你让我们去梁远拿到一种半步蛇的蛇胆,然后放我们安然离开,也不追究这次宁安的冒失之举。”
“一个故事,换两条命,搭一个蛇胆,还得保你们安然,荣修,做人可莫要说大话,你的故事若是朕听了不满意,你和公明泰的脑袋朕可就都要了。”
“陛下会喜欢的。”荣修坦然自若。
左晏衡洗耳恭听。
“阿明曾吵着萧凤棠讲过一个故事。”
“萧凤棠?他还会讲故事?”左晏衡表面不以为然,心里头却不怎么平静。
“没错,一个嫡子与庶子的故事。”
“嫡,庶子吗?”左晏衡的指腹来回摩挲着杯沿,饶是他再笨,也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谁,只是他浅浅嗤笑,“这个故事,朕可比你清楚多了。”
“是吗?那我先讲来,陛下听一听。”
“萧凤棠说玄京城里有两处挨着的人家,他们都是商户,一家卖纸笔,一家卖墨砚,他们的势力极大,几乎垄断了京城里所有笔墨纸砚的生意,原本他们可以齐头并进,将生意做的更好更大,可现实是,他们是不死不休的对家……”
第56章 故事
荣修一五一十的将萧凤棠所讲的故事讲给他听。
“他说他们在那段时间里因为一只犬成为了彼此很重要的朋友。”
左晏衡捏着杯子的手不断用力,并不是很从容的重复念着他嘴里的朋友。
“他怎么可能,将朕当成朋友?”
“荣修不才,这双眼睛还算毒辣,能瞧得出他不是在撒谎。”
左晏衡沉默良久,“然后呢?”
“他说两家争夺,逐渐败落,庶子和嫡子携手控制住了局面,最后家族冰释前嫌,嫡子也将那只犬接了回去,皆大欢喜。”
“冰释前嫌,皆大欢喜?”萧凤棠,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吗?
左晏衡的心底随着他的话音酸作一团,久违的怨念也从中不受控制的升了起来。
没有机会了。
萧凤棠。
从他为了那什么所谓的家族所谓的权势将他背弃,将阿飞允旁人将它剥皮拆骨时就没机会了。
“那只犬叫阿飞,可惜啊,它死了,再也没有接回去的可能了。”
从左家满门人头落地,再到玄京城破,萧氏覆灭,他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阿飞呢。
他是真的怨他,怨他心狠,可他痛的,其实是这个人可以说放弃就能毫无留恋的将他放弃。
左晏衡在心里挣扎了许久,“你的故事,朕满意,一同跟着去梁远吧。”
“还有,多谢。”
说到底要不是那日他赶去的及时,他和萧凤棠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早就没了性命,去阴曹地府里做一对苦命的彼岸鸳鸯了。
荣修闻言,蓦地一怔,“陛下客气。”
所以哪怕今日他不讲这个故事,他也不会为难他。
左晏衡的目光向着门外落去,萧凤棠收拾好行李,正准备上马车,花长祁虚扶着他的背,恰似要将他揽进怀里。
“走吧。”去梁远,去他萧凤棠想去的地方。
荣修行礼退下。
左晏衡坐在正堂里,手里还捏着那只茶盏。
萧凤棠敏感的察觉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他强撑着没转过身,率先进入马车。
左晏衡瞧了眼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司沿,不死心的问:“朕昏迷的时候,他萧凤棠,就真的没想进来看一下吗?”
他只是怕吓到他才下令不让他进来,又没有让他不想进来。
司沿仔细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萧公子只是搬了个凳子,一直坐在院子里,属下一直守在这儿,没有见他进来过。”
“那他就没有问过什么吗?”
司沿又摇了摇头,小心斟酌才跟他开口:“属下,没见。”
左晏衡将有些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的这种心肝,怎么可能会想着冰释前嫌,皆大欢喜呢?”
也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打断了骨头都得连着仇,他只是无聊的时候浅救了他一下而已,怎么敢指望他能担心他。
左晏衡嘴上不相信,心里头却莫名的轻快不少。
他能给阿明讲这种故事,是不是说明,他萧凤棠后悔了,他想和朕好?
第57章 守株待兔
土匪村子距离梁远很近,只不过这里都是山路,得绕行梨湾,大军才好开拔。
有小皇帝的命令在前,鲁知徽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小镇,直奔梁远而去。
左晏衡这一路上一直盯着萧凤棠,但凡他出现,他的目光就会落在他身上。
只是萧凤棠似是察觉不到,老实简单的出现没一会便会将自己重新塞进马车。
他特意敞着马车帘子,就算是半道休息都没和他对视上一眼,再加上花长祁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萧凤棠身上,左晏衡颇有些心急的对司沿吐槽,“你看看他,心肝肺都是硬的,你说朕若是不小心死在了那儿,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大抵,不能吧。”司沿回他。
“你也觉得不能?”
“依着鲁将军的性子,他会马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