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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他能拜的人,可都死了。
鲁知徽象征性的向旁边移了一两分,“需要替你找军医吗?”
“你说呢?”
“我必然是不想的。”
“你若不想,那就依朕令,传军医,全力配合他们救朕。”左晏衡是真的相信他能眼看着自己流干一身血,可惜铁甲营不在京都,若在,他也不会让鲁知徽带着他的旧部行动,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今日的险死之局。
鲁知徽皱了皱眉,“看在你是为萧凤棠受伤的份上,鲁知徽,领命。”
左晏衡疼出来一身冷汗,他没心情与他闲聊,却也不由得一笑,“这么直白,你就不怕等朕好了给你拉清单算总账吗?”
“反正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不过我们之间的账,可算不清。”鲁知徽心里虽恨不得再给他补上一脚,但还是转身命人去寻军医了。
他比所有人都知道,他还不能死。
不过他能替萧凤棠挨那一箭,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第53章 心无大志
萧凤棠底子太差,被荣修一记手刀劈晕后一直睡到了傍晚,他醒过来时,左晏衡还昏着。
大军没回黎湾,而是回了村子,荣修带着他们住进了铁老的家里。
左晏衡的伤势实在太重,他的腿上有一记鞭伤,似有骨裂的迹象,肩膀和胳膊各有一道新旧的刀伤,尤其背上还有一道要命的箭伤和一条斜着的鞭伤,只不过那道透血的鞭伤在箭伤面前已然不怎么起眼。
军医们费尽心力,忙了大半天才堪堪给他止住血,此时的左晏衡就像个四方将倾的血桶子,稍不注意就能要了他的命。
屋里燃着一只油灯,萧凤棠撑起身子下了床。
他身上的衣服换了新的,脖子上的伤口也已经重新处理过了,只是绷带的束法他不认识,想来是随军的军医做的。
他心里忧着左晏衡,来不及细想便出了门。
鲁知徽正神色凝结的守在正门前,军医们也各自头疼的在院子里该煎药的煎药,该商议办法的商议办法
他一出来,众人的目光几乎一同朝向他。
“鲁将军。”萧凤棠脸色煞白,脚下虚浮。
鲁知徽默默低头向他行礼,“世子。”
久违的一声世子,却让萧凤棠的心沉了又沉。
左晏衡就在正屋,他疾步上前,想要进去。
鲁知徽抬手到半空,将他挡住。
萧凤棠不解,“鲁将军?”
“晏衡帝有令,不准你进去。”刚好,他也不想。
晏衡帝有令,不准你进去。
萧凤棠两手微蜷,有些诧异。
左晏衡,你就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了吗?撑着那般重的伤也不忘下这样的令。
既然如此讨厌我,那又为何要救我的命?
他张了张嘴,最后闭口不言,只是目光落寞的落进屋里,却什么也没瞧见。
鲁知徽沉默的看着他一身新衣,左晏衡身上的血都要流干了,也要撑着替他换了衣裳再昏过去,他也不明白。
毕竟印象里的左晏衡性情狠厉,做事杀伐果决,不会给谁留情面,更没听过他能豁出自己的命去救谁。
萧凤棠收回目光,鲁将军和军医们能如此安然的守在这儿,想来他的命是保住了,自己进不进去,看不看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知道花长祁和司沿也来了此处,只问道:“阿明和荣修呢?”
“他们深入山洞,荣修去寻还没回来。”
“他们?”
“司沿,阿明,花长祁。”
“阿祁也来了?”
“他寻你不见,着急去了梨湾,正巧司沿前来报信,便同行了。”
萧凤棠垂了垂眸子,他走了这么远,可还是谁都没躲过,“我知道了,多谢将军。”
他向他微微颔首,转身要走。
鲁知徽看着他的背影像是下定了决心,“世子。”
萧凤棠驻足,却没转身,“我知道鲁将军想说什么,还请将军原谅凤棠心无大志,如今四国归顺,百姓难得安稳,也望将军,能早日放下。”
“放下?萧凤棠,撇开国恨,家仇呢?他左晏衡可是杀了萧氏整整一门。”
萧凤棠轻叹了口气,“可允凉王,不也杀了左氏满门吗?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既然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差他左晏衡一个了。”
“那将军现在就可以冲进去杀了他。”他既然选择了替他医治,心里就该明白左晏衡死不得。
“我可以先绑了他,待你上位……”
鲁知徽话未说完,萧凤棠便打断了他,“将军应该知晓他的性子,若是当真那么做了,今日他不死,来日就会拧断我们所有人的脖子。”
“你就那么怕死吗?”
“没错,我萧凤棠就是怕死,比你们任何人都怕。”鲁知徽虽想让他坐回那个位置,但他知道,其实在他心里,让他这身尊贵的血脉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而今他被左晏衡逐出了皇宫,他不用再为他冒生死大险,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事了。
萧凤棠将他丢在原地,独自回屋。
鲁知徽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大浪,他看着萧凤棠的身影,依稀感觉当年那个只会吟诗作画的少年好似不一样了,他深深感慨,“怕好啊,怕才能活着。”
荣修先是回了村子,而后才折返回去将阿明几人寻出洞。
鲁知徽在这里留了马,几人骑着马一路疾行。
尤其是花长祁和司沿,二人手里的马鞭子打的震天响,恨不得立刻长双翅膀飞回去。
萧凤棠正坐在屋内出神,桌上还摆着鲁知徽派人给他备的青菜和小粥,只是明显他没什么食欲,微末的动了一两口后便搁置在了一旁。
“阿棠!”
熟悉的声音从外响起。
萧凤棠抬眼望去。
花长祁不顾仪态跌撞的闯进屋子,荣修说他了受伤,浑身是血。
“阿祁。”萧凤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花长祁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受伤的脖子,几乎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凝眉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小心翼翼的拉过他的手含进自己的掌心。
“抱歉。”萧凤棠率先开口,他突然离开,一定吓坏他了。
“不,是阿祁不细致,若是我能早些察觉你的心思,就好了。”他就不用平白的吃这样一遭罪了。
花长祁没有质问他乱跑,只自责地紧了紧手心,心中后怕道:“阿棠以后去哪儿都告诉我好不好?”他翻遍玄京城和梁远都没找见他时,真的害怕极了
“好。”萧凤棠瞧着他眼里的担忧轻声应下,其实他从不轻易应人,因为言出就该必行。
花长祁知道他承人一诺就会重于千金的性子,稍稍放下心来。
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故作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