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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当年他奉命南下,途经梁远,大雨下了半月有余,将南下的路都冲塌了,许多人聚集梁远,一时客栈爆满,他无地可住,自此有缘,才认识了花长祁。
那时他早有名气,他借住他家,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的认真,温青没再说话。
“温大哥是不是在想,阿棠受苦那么久,我为什么不出现吧?又或者想他都被逐出宫去,生死不论了,我为何也没出现吧。”花长祁似乎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
温青被他点破,倒也没尴尬,只淡淡点头。
花长祁却蓦地一笑,“阿棠住哪边?”
温青抬手给他指了个方向,“他身子弱,可别带他喝酒了。”
花长祁摆着手,“以后会注意的,多谢温大哥。”
他何尝不知他身子不好,可他若开心,畅快一次又有何。
第13章 子不教父之过
花长祁急步向听竹院走去,新竹已经迎了出来,“长祁公子。”
“阿棠醒了吗?”
“醒了,正在屋里呢,您去聊,新竹去备茶。”听温大人说花长祁是主儿的师弟,如今世上待他关切的没几人了,新竹心里只盼着这位能对主儿好些。
花长祁点头入了院,萧凤棠站在门前,“怎么了?早日不是刚走吗?”
他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衣,花长祁大步走近伴他进屋,“没有,就是来这边办点事,想着顺路,过来看看你。”长鹿阁今日有戏场,他本想带他去看,但转念又怕他身子亏欠,索性闭了嘴。
桌上还放着他没吃完的百合粥,“阿棠今日不会就吃了这点东西吧。”早日里他让人备了东西,他只浅喝了一口水。
“可不是嘛,主儿回来后什么都没吃,长祁公子不若再劝劝,让他多吃两口?”备茶回来的新竹忍不住先答道。
“别听他的。”萧凤棠将剩了一半的粥挪开。
新竹放下茶,无奈退了出去。
花长祁伸手又给他移了回来,“不多吃些,回头怎么有力气陪我。”
“陪你?阿祁要去哪儿?”萧凤棠依旧没有动勺的打算。
“逛逛玄京城啊,几年没回,许多地方都记不清路了,我要吃城东的酿饼,酒水街的卤牛肉还有老李头的糖人。”
萧凤棠还当他是个孩子,愉悦应下,“那等来日陪你,不过先说好,得阿祁请客。”他身无分文,那卤牛肉是真的吃不起了。
“那是自然!”花长祁出息的拍了拍自己腰间,“腰缠万贯,铺子都能买下来。”
萧凤棠彻底被他逗笑,“那我要吃城西的梅头干果,还有城北的糯米糍耙。”
“行行行,我再给你加一个张记的小酥鱼。”少时他最喜欢这些,花长祁记得清楚。
新竹在外听着他开心起来,不由得跟着一笑,才放心离开。
夜深人静,司沿站在龙德殿前,手里掌着一盏莲花灯,“柳大人,回吧。”
莹黄的光打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柳州虚弱的将匕首往上抬了抬,只奈何胳膊实在酸软无力,匕首只勉强送到下巴高度,“柳州教子无方,让他唐突了陛下和温大人,请陛下降罪。”
“宫门就要落了,大人再不走可就要在这儿跪一夜了。”言外之意,陛下不想见你。
晏衡帝将允凉王风干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岸英是他亲手惩戒,城中医师无人敢医,今日他若走了,那不屑子的腿和胳膊便保不住了,柳州依旧倔强,“臣素日管教不严,才会让英儿犯下大祸,子不教父之过,老臣恳请陛下原谅岸英,诸多责罚,加之臣身。”
司沿劝不动他,索性拎着莲花灯离去,任由柳州和偌大的龙德殿一起笼罩在黑夜里。
柳州将将举起的手臂又受不住的落了下去。
他这一生,爱人早逝,唯留这一子,他不是没教他,只是这孩子打小不与他亲近,他只能拼命给他最好的,哪怕是他府邸的私账,也能随意支取。
他知道岸英被他宠坏了,只要他不强抢民女,不祸国殃民,心里还有做人的底线,什么挥霍无度,什么一掷千金,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实在没想到,他会有胆子冲撞晏衡帝。
柳州心里忧着他的伤势,胳膊虽酸痛的举不起来,却还是咬牙撑着没放下。
司沿拎灯走到角落,冷漠的瞧了眼趴在担子上的柳岸英,“陛下宽仁,特意赏你来瞧瞧。”
晏衡帝命他将柳岸英从柳府接出来时,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身上的伤只是简单包扎,未敢做其他处理。
太医院的人忙手忙脚费力救回来,人还没醒几分钟,就被司沿抬到了此处。
柳岸英红着眼看向黑暗处,少有心疼的看着那个始终不肯放下匕首的老家伙,虚弱问道:“为什么?”
司沿也不知道主子是何意,但还是开口,“柳公子冒犯天颜罪为一,唐突温大人罪为二,最主要的是,萧公子虽是前朝罪臣,但他的命你仍动不得。”
柳岸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陛下大怒,难道是因为那萧凤棠不成?
“若柳公子还不明白,就在这多想会儿吧。”
柳岸英一怔,有力无气,“等会儿,父亲他……”
“夜寒露重,柳公子以后若不想柳大人再受此罪,还请谨言慎行。”司沿连他一同丢下,拎着莲花灯离开。
昨夜刚下了雨,如今月光稀薄,冷冷清清。
柳岸英趴在担子上,断裂的胳膊腿不刺激着他的大脑。
司沿的意思是说,陛下之所以这般恼怒,是因为他得罪了萧凤棠。
“萧凤棠。”柳岸英不可置信的念着这三个字,“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大萧罪子,身上的血和允凉王同宗一脉。
允凉王可是杀了左晏衡一家。
柳岸英不相信,一定是他还有别的用处。
“父亲,父亲!”他身上的伤实在动不得,只能大声喊。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柳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眉向四处寻去。
“父亲,是我!”
“英儿?”柳州不可置信,咬牙起身,却因为久跪,膝盖酸痛的不由踉跄几分。
等不及膝盖舒缓,便急忙向他奔来。
柳岸英红了眼,“父亲小心。”
“英儿,你怎么在这儿?可是陛下要罚你。”他伤势太重,柳州不敢触碰,只蹲在一旁着急问。
柳岸英趴在担子上摇头,虚弱道:“是陛下派人去了府邸,将我接到太医院医治。”
“陛下?”也是,没有他的应允,谁还有这个胆子替他看病,“可疼的厉害?”
昏沉的月光根本挡不住柳州眼里的心疼和关怀,柳岸英摇着头落下泪来。
自母亲走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