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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四处遮帘,他这儿不遮倒有些扎眼。

温青动了动指,服侍一旁的小二有眼力见的上前帮他们拉开帘子。

“吆,这是谁啊?”

帘子拉到一半,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止住,二人回头望去。

来人一席花绿的衣裳,手里捏着一柄万年不换的扇子,不客气的将拉帘的小二推开。

萧凤棠认识他,御史台柳州之子,柳岸英,之前与他一个学堂师傅,更与他处处不对付。

御史台就他一个独子,可谓是宠上了天去,以至将他养出了纨绔的性子。

萧凤棠喜静孤僻,再加上不受萧氏宠爱,眼长在天上的柳岸英自然是处处瞧不起他。

这个状况直到他被封世子,才让他收敛了些。

柳岸英弯下腰来,仔细盯着萧凤棠,“入宫三年,你竟然还没死?”

“让柳公子失望了。”萧凤棠的声音清清淡淡,让人瞧不出情绪来。

柳岸英站直身子,恨不得捏碎他这副模样,“听闻陛下厌你厌的紧啊,逐出宫去,生死不论。”

“柳公子,慎言!”温青面色慢慢变冷。

“慎言?”柳岸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温大人和他混迹在一起,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哦对,温大人曾救过陛下,该不会是温大人相了中他这个小白脸,跟陛下特意讨来的吧?”

“柳岸英!”温青拍案起桌,“御史大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萧凤棠听着他的污言碎语,静静执杯,“温大人不必跟他争执,我们今日,是来看画的。”他不想因他,伤了他和御史台的和气。

柳岸英越说越离谱,左晏衡一字不落的入了耳中,萧凤棠坐的笔直,仿佛只要坐的正,便不怕他人乱语,左晏衡的胸口如同被人塞了一把火药,萧凤棠,为何不反抗?你跟朕待一处时,身上的刺可从未留情。

“看画,哈哈哈。”柳岸英大笑,“世人皆知长祁公子性怪癖,好龙阳,难不成温大人是要将他送出去?岸英不才,提醒一句温大人,这里是长鹿阁,可不是什么罪臣贼子都能来,都能送的。”

温青尚要发火,清脆的声音便从他身后的影帘中传出,“长鹿阁开门做的是生意,柳公子这般说,可莫要被长鹿阁的阁主听见,毕竟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众人向后看去,柳岸英不屑问道:“你又是谁?”

葱白的手掀开影帘,花长祁一身素雅的束腰蘆灰衣,额前留着两缕头发,“在下不才,正是你口中性怪癖,好龙阳的花长祁。”

这种权贵压人的戏码太常见了,花长祁本着看戏的心思,原是不想出面的,可奈何这嚣张子竟诬他性怪癖好龙阳,这才忍不住怼上两句。

“小祁?”温青诧异的看向他。

“好久不见,温大哥。”花长祁笑意盈盈的跟他打招呼。

“你就是长祁公子?”柳岸英可没那种看画的高雅兴趣,上下打量一番后依旧嗤笑,“文人墨客,尽是些酸臭味,和萧凤棠倒是很配。”

四楼的动静越闹越大,众人无事,都抻着脑袋向上看,萧凤棠事不关己的饮了茶,又自顾倒了一杯。

刚刚温青挡着,他看的模糊,花长祁仔细看向萧凤棠,不知是因为他长的还没到他的标准,又或者是因为柳岸英的话实在不入耳,花长祁盈笑的脸上不着痕迹的锁了下眉。

柳岸英看他还有心思喝茶,一把夺过杯子,“几年不见,你倒是被折磨的越发沉稳了。”

萧凤棠捏了捏空了的手指,最后收回手来,“此处人多,柳公子若是不小心被挤了下去,不知道温大人会不会不计你刚才所言,伸手救你,凤棠也提醒你一句,这是四楼。”

“怎么,要与我同归于尽啊?”柳岸英捏着杯子,顺着他的头顶浇了下去,讥讽道:“你要有这个骨气,早在萧氏灭族的时候就自己下地狱了。”

茶水滚热,顺着他的发不客气的流到脸上,灌进脖子里,萧凤棠依旧笔直的坐在那。

“柳岸英!”温青没想到他会如此,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杯子。

杯子最后摇摇晃晃的滚落进萧凤棠身后的一处影帘里。

花长祁面色渐沉的将碍事的刘海抿到耳后,不等柳岸英反应过来,直直上前抓住他的头发砰的大力将他摁在桌上。

萧凤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身子稍稍向后靠去。

柳岸英趴在桌边奋力挣扎,常年握在手里的扇子也掉落一旁,“花长祁,你敢动我!”

花长祁细长的眸中掠过一丝阴沉,“你这种货色,也敢在我花长祁面前摆弄,柳岸英是吧,你可千万要记住我了。”

花长祁毫不留情的抬脚踹上他的腿骨。

“啊——”

柳岸英的惨叫瞬间贯穿了整个长鹿阁,“花长祁,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御史台!”

“那我倒是想问问,御史台是姓萧,姓左,还是姓柳呢?”

柳岸英半跪在地上,花长祁抓起他的脑袋,又重重朝桌面撞下去,再次狠狠发出一声砰响。

萧凤棠被他吓了一跳,“长,长祁公子?”

花长祁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立马收了眼中的怒火抬头看他,看他身上的茶水顺发嘀嗒到衣服上,花长祁轻咬着牙,淡淡吐出四个字,“阿棠别怕。”

“阿棠?”萧凤棠双眉微蹙的看着花长祁的那张脸。

“花长祁!”柳岸英不顾自己的狼狈,不知悔改仍然叫嚣,“他只是一个被晏衡帝踩在脚底的罪人,今日别说是用热盏泼他,就算是斩他一臂断他头颅又能怎样?”

花长祁将他压的死死的,生怕他的动作扰了萧凤棠。

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唤过他阿棠,萧凤棠被他一声阿棠狠狠拉回旧忆。

他爱丹青,少时曾拜人为师,不是什么高官大户,更没有名迹大玄,就是一个整日宿在桥底的乞丐,叫花宿,他因为迷路,在桥下瞧见了他用水随意绘制的山河图,他说自己就是个不入流的乞丐,不开心了,谁都能对着他吐两口唾沫,踩上两脚,哪有什么本事为人师傅。

他拼着这张脸皮,每日用鸡鸭美酒硬生生求他收了自己。

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乞丐师弟,叫阿祁,呆呆笨笨,却总是不讲规矩的闹着师父说他才是大师兄。

“阿祁?你是阿祁。”萧凤棠蓦地红了眼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世还会遇见阿祁。

上一世萧家登基,前朝皇室为了活命不惜装扮成乞丐,城中平乱,他失了二人的踪迹。

听说大伯的那伙人极凶,为了斩草除根,不论好坏老幼皆被一竿打死。

萧凤棠悔不当初,他觉得自己在萧家可有可无,所以对他们二人隐了姓名。

待事情结束,他冒雨回到那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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