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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皮箱被褥重新放进船舱内,只留下粮肉煤炉和柴火在外头,简简单单就将整个洞穴分为了睡觉和吃饭的地方。

满山都是树,柴火很便宜,他花了三四块银元跟村民收购下大量干燥的柴枝堆叠在洞中以便生火取暖。

除此以外,还用树枝竹皮做了一扇可以关合的栅栏门,就搭在洞口处。

就这样,陶湘和顾山姑且将就着在这石洞里生活起来。

洞里头条件有限,好些东西得不到补充,长时间下去只能坐吃山空,顾山想让陶湘过得好些。

除了偶尔走去山村采买主粮或是同老猎户购置硝制过的皮毛外,有时也会上山看看,运气好还能打些肉食回来吃用。

他有过山林作/战的经验,知道该如何制作陷阱以及追捕野物,再加上他五感敏锐身手了得,常常十回里有六七回能捉到东西,再差也能摸到些野蛋。

在顾山尽全力的供养下,陶湘因前段时间风餐露宿消耗掉的体肉又长了回来。

与此同时,她的小腹也显了怀,从外表看更像一个揣着小崽的白嫩美妇了。

顾山离不得她,虽时常去山林捕猎,期望给她改善伙食,但他不会离得太远,总在陶湘一唤就能听见的范围内。

再等到天气更冷些,猎物也渐渐不见了踪影,很难再找到像模像样的野禽,他索性待在山洞中,一心一意陪着陶湘过冬。

至于离开的事,只等从长计议再说。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元月十五的元宵当天。

这年头光活着就很不容易,早没了什么过节的气氛,大多数人还是当普通的日子那般过。

顾山一大早起来,便觉得空气冷得仿佛雪窖冰天,连呼吸都觉得口鼻发干发痛。

他从船舱里爬出,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给依旧熟睡着的陶湘掖了掖被角,又来到船尾,将一整块拼缝起来的兔皮毛毯裹住她容易变凉的脚足,努力给她保持着温暖。

晚上用来取暖的火堆早就已经熄灭了,他随手从洞内堆积如山的柴堆里抱出一小捆架起点燃,随即拎起一旁的空锅去外头河边取水。

栅栏门一开,无数洁白冰凉有指甲盖那么大的雪粒就立刻飘了进来,原来竟是下雪了。

等陶湘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整个山洞已经变得热乎起来,而顾山正坐在火旁烧煮着肉粥。

她摸索着穿上了袄裙,又裹上那件柔软的兔毛毯,刚准备下船,只见船头放着一个小小的白雪冰人,许是已经放了有一段时间,下头还融着一大滩水渍。

陶湘一时没反应过来,憨愣地看了会儿,伸手去摸了摸,这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她嗓音哑软地问道:“下雪了?”

“下了。”顾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他目露笑意地将她的小手从冰冷的小雪人身上移开,攒握在烫热的掌心里。

陶湘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她熟练地滑下船去,一溜烟跑到洞穴门口,直叫顾山捉抱她都来不及。

洞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铺天盖地都是白色。

陶湘单手拢着披在肩上的兔毯,伸手接了几朵雪花,脸上带着诧喜的笑意,她那双看着天边的水眸中,恍如碧潭般清澈见底。

来到南方的第三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雪。

顾山从后头抱着她,大掌环过那绵软圆润的腰肢,放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前,像是怕压到孩子似的,他半点也不敢用力。

陶湘靠在他怀里赏了会儿雪景,乍看新鲜,久了就觉得有些冷,她拍了拍顾山的手背,语气糯软:“有点冷了,咱们进去吧。”

顾山一听陶湘说冷,忙松开了手,拥着她往洞里走。

可也就是在这时,不远处的水埠边忽然传来了响铃声,以及一道陌生人的口音:“卖东西咯!”

乡下有卖货的游郎走街串巷,河上自然也有船贩沿着河道向岸旁的村落兜货售卖。

陶湘和顾山在河边山村待了快大半个月,这还是头一回遇见有外来的货郎上门。

顾山显得要更谨慎小心些,他将陶湘带进洞穴,将盛在一旁的肉粥递给她,哄她慢慢吃着:“这附近很少来人,我先出去探探。”

雪天路滑,陶湘也知道外头的路难走。

她接过粥,乖巧地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顾山为陶湘的话心软了一瞬,俯身亲了亲她粉嫩的香腮,方才戴上笠帽离开。

过来卖货的郎贩对于村里人来说是熟面孔,因此当熟悉的摇铃声刚响,原本还在家猫冬的各户村民立刻沿着山道涌来了埠头边,挨着挤着要买家里的缺用。

还有村户一边挑着船上的东西,一边忍不住抱怨道:“恁这卖货郎怎么现在才来,看恁年前不来,还当出啥事了。”

年纪已然不小的货郎大笑起来,开始解释道:“年前水路上管得严,死了不少人,哪个敢出来嘛,这不交了一大笔钱领了张通行证,才敢出来耍耍货。”

有村民想要看所谓的通行证,货郎也不小气,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画着潦草字符的薄纸,在众人面展示:“现在没得这个不行哦……”

顾山站在人群外,听着村户们同货郎聊天说话,没多久就获取到了许多关于桂县和匪兵的重要信息。

天气太冷,买到东西的村民不愿多呆,一一回村子里去了,水埠上拥挤的人群顿时少了大半。

半蹲在船上的货郎边理货,边看了看顾山:“恁倒是看着脸生……”

不过他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做生意,特意把船上被弄乱的货物理了理,示意着问顾山想要买什么。

顾山看了眼堆满各种杂物的船板,挑了些长竹筒,量了不少油盐酱醋,最后又拿了小半包砂糖与半袋面粉,哑声道:“这些。”

他要得多,货郎特意拿出算盘拨了会儿珠子,啪啪一通计算以后:“摸个零,给二十银圆吧。”

自打知道村民们更接受金银换物,顾山就在身上备了些银元和金稞,但眼下他取钱的时候顿了顿,掏出先前的那团金圆券来。

船贩看了一笑,摆手道:“金圆券啊,俺可不收这个,现在跌得厉害不说,城里头那些兵老爷也只认金子银子……”

原来这些占领南地的兵匪坐地起势,甚至连国区推行的金圆券在这些被他们绝对把持的地方上也逐渐禁止流通,金钱交易只接受金银与少量保值外币。

顾山没有过多纠结,摸出二十块银元递给那个货郎:“你那张通行证能给我看看吗?”

货郎得了钱高兴不已,直接将那张纸证递给顾山:“看吧,其实没啥,主要就上头那颗红章……”

顾山捻着那张薄纸上盖着的民团红印,认出这是地方上的匪/患势力,不禁心中一沉。

总而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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