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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快趁热喝。”顾山不甚明显地弯了弯唇,趁势将那碗撇去了浮油的鳖汤放到她的手中。
陶湘舀了几口,尝着觉得味道不错,又啃起碗里鲜美韧性的鳖肉来,不知不觉将一整碗都吃喝得精光。
在顾山的百般美味供应下,她的胃口好了许多,整日心宽体胖,都忘了清早差点穿不上小衣时那难堪羞涩的情绪。
顾山打湿棉帕给她擦了擦嘴,轻轻啄吻了下她的唇角:“剩下的都给你热着,等晚点饿了再吃。”
“不用都留给我,你也吃啊。”陶湘的小脸有些赧红,含羞带怯地暼了他一眼,继续犹犹豫豫道:“而且你不觉得……我吃得有点太胖了吗?”
顾山闻言顿了顿,从上往下打量了面皮涨红的陶湘一遍。
可惜以他身为男人的眼光来看,实在看不出她哪里过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身材丰腴盈润,哪哪都正好。
“不胖。”顾山轻而易举将陶湘从藤椅上打弯抱起,稳稳当当地掂了掂,“你看,一点都不重。”
陶湘被哄得眉眼弯弯,娇软的身躯上香气更盛了,直诱得顾山憋不住,抱着她含吻了许久。
*
南宁地处偏远边境,等到内陆全面撤销物价管制的消息传来时,已经到了寒风瑟瑟的十一月。
同这个风声一道传达的,还有金圆券兑换额下降五倍以及准许持有金银外币这两则官方讯息。
这意味着早先兑换新币的人手上家财一下子缩减了五倍,再加上现今物价上涨的费率,持有金圆券的民众全部钱财购买力可谓远不及那些持有旧币的幸运儿。
平白无故蒸发了那么多财产,有些人气急了眼,又出于畏惧心理,不敢去找银行政府的麻烦,便将愤怒转移到了当初帮着兑换金圆的房东夫妻身上。
刘家栈楼在几天内遭遇到好几波打砸,门窗墙体尽数被砸坏捶烂,就连二三楼也不能幸免,玻璃木框碎裂一地,租户们受到无妄之灾。
更为不妙的是,屋体严重受损的寓栈被路边流氓混混觊觎,不少人试图浑水摸鱼,趁乱跑来楼里偷抢东西。
刘太太气急攻心,一下子病倒在床。
只剩下萎靡不振的刘先生从银行里请了假,聘来工人给房屋进行修缮。
陶湘就住在小租屋里养胎,受到惊吓一连两天精神都不太好,顾山不得不陪在她身边,哪也不去,生怕又有打砸者上门,平日两人吃喝全托刘婶带回食材。
好在物价脱离了管制以后,全城又有商品开始流通起来,不用再特地跑去黑市或私船上买。
陶湘精力不济,暂缓了公使馆的翻译工作,又在顾山的陪同下去医院开了些保胎药吃,方才觉得好些。
两人的租金交了一整季,可以从九月住到十一月末,而三楼的两户租户最近接连到期。
他们再承担不起高昂的房租,也怕住在栈楼里担惊受怕,更是对房东夫妻俩换币的过往有些迁怒,一一选择了退租,迁去其他地方居住。
房东刘先生忙着照顾太太,和盯着工人修补房屋,暂时没有时间招租,整个三楼率先修缮好后,就此空了下来。
住在楼下的陶湘对肚子里的孩子感情越发深厚,眼见到了明年就要成为三口之家,她不禁提前琢磨起换居的事宜来。
“咱们要不去三楼看看吧?楼上有两间房,打通了可以当成一个两居室,等以后孩子大了,地方也宽敞……”陶湘对着顾山提议道。
这年头战乱频发,买房并不适宜,还是租房更加方便,但凡有不妥,收拾包袱就能逃跑。
顾山对陶湘没什么不应的,当即向刘先生讨了钥匙,说要上去看看。
面对难得的长租客,房东先生对陶湘和顾山很是看重,亲自开了三楼的两间屋门请他们看房。
三楼的格局同二楼差不多,只是少了碍事的中央楼梯,在楼梯拐角处封一道门,整片三楼就成了独户。只要再接通水管,请人搭个简易盥洗室,直接就是放大版的小租屋。
改造三楼前屋费不了几天功夫,陶湘和顾山都觉得满意。
刘先生见状为了留他们更是诚心,不光声称会请工人重新对三楼进行装修,还让两人可以先收拾起行李,待一切都弄好后就搬到三楼住下,新的租金从下一季再算。
这俨然算是房东家的让利,对于身为租客的陶湘和顾山来说相当划算,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眼看刘先生已经让工人进三楼前屋通管道,陶湘和顾山事不宜迟,径直将二楼墙框底下的黄鱼银元全部取出,放回到行李箱里。
等着住去三楼后,再照葫芦画瓢,重塞进三楼的新造空墙里继续藏匿。
然而就在陶湘和顾山收拾好东西,等着楼上完工搬迁的时候,南宁城里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动乱。
一支不知打哪来的流兵占领了半边南宁,兵匪子们打下银行金库,席卷了里头所有的黄金白银,还以占区为大本营,四处挨家挨户搜刮富人钱财,烧杀劫掠暴行无数,显得极度凶残。
当地警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阻止人手,开始征用各家男丁,预备抗敌。
从外地避战而来的人们察觉到又要战乱,纷纷收拾行囊坐船外逃,就连在外有着土地房产亲戚的本地人也举家奔走避避风头。
刚刚恢复水运船运的河道上货船来来往往,运送最多的不是货而是人,整个市县连着乡镇人口繁多,码头上到处都是争抢上船的人影,船票一时一张难求。
寓栈在南区外缘,这片区域暂时还没有被袭。
可看这局势刻不容缓,房东夫妻俩与另一户租户也急得跳脚,一边收拾好家当,一边天天出去打探消息,可惜就是没有宝贵的船位。
眼看连公使馆也撤离去了境外,陶湘不免有些害怕,而顾山却要镇定得多。
他抱着她细声安慰:“别怕,我先前不是租了一条船,那条船还在,等过了今晚咱们就走。”
有顾山这句话,陶湘顿时放心了许多,乖乖守在小屋里,看着他将屋内的杂物行李一批批提前运出去。
待到了深夜,两人的行李精简到只剩一只皮箱,顾山拎着沉甸甸的箱子,牵着陶湘一路往河滩仓房区走。
当初他从船行租下篷船后,还顺带租了一小间靠河的库房作为船库,库锁上的钥匙只有他有。
现下乌船与搬运来的零碎杂物都好好地堆在库里,等把船推下水,他们就可以坐着船沿水路离开。
顾山打开了库房,让陶湘在外等待,他则推着因装满东西而变得无比沉重的木船缓缓往河边走。
男人力大无穷,没多久就将重船推下了河,他刚准备抱着陶湘上船,黑黢黢的河岸两头突然冒出了好些个行囊款款的人影。
那些人一下子蹿得极近,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