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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
一瞬间,我全身一个激灵,竟被他这点力道推到软靠在厨房门上。
而与此同时升腾起的是种异样的、我几乎从未感受过的酥麻,就像最细的草尖忽然骚动了一下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这是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我向来是强势的、即使和裴追朝夕相处、物理上亲近到可以认出对方剃须水的味道,却依然还是习惯性地维持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连调笑都透着傲慢。
但此刻,他这样捏着我的手腕,那隐隐传来的压痛提醒着我,今日是他的成年生日起。
不,或者从更早、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起……裴追已是一个成熟男人。
他有力量——无论是物理上的还是抽象精神层面的。也不再是那个会雪夜里带着伤窝在我家楼下等我,被人戏弄倒酒而难堪不已的少年了。
而此刻,我被他这样以一个钳制的姿态俯视着,位置第一次出现了某种奇异的颠倒。
我不经想,他凑的这么近……呼吸相闻,肌肤相贴,是想做什么?
那日我其实没有饮酒,但那时的氛围……却仿佛把我浸泡在了一缸最醇的佳酿中,沉浮炽热、模糊不清。
第33章 我曾辱你欺你
我本能地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局面,下意识地皱眉。却出于自己都说不清的原因,并没有用力挣开他。
——即使那时候无论地位还是力量,我依然还是处于当之无愧的上位。
我甚至下意识地轻轻闭上眼睛。
直到裴追松开我的手腕,说:“蛋糕要化完了。”
他这其实只是一句再自然不过的话,我却骤然清醒了。
今日是他的生日。我原本是想弥补他才做了这些,如今这样……是要错上加错吗?
而且,从裴追打断我来看,他显然是不愿意的。
——是啊,和害自己父母的仇人……谁会愿意?
或许曾偶尔有过些让人产生错觉的暧昧,那也是我这个上位者强权相压,他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我蓦然后退几步,挪开视线,把声音压低压冷来掩饰颤抖。
“抱歉。”我说。
裴追的视线淡淡从我手上扫过,我意识到我还拿着刚才擦他身上奶油的纸巾,竟下意识地心跳快了一瞬,混乱地将纸一团,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再回头看他时,正好撞到裴追飞快地收回目光。不知为何,那时他的神情竟然让我有种更深的愧疚感。
我还没理清这种没来由的情绪,便听裴追问道:“怎么想到做生日蛋糕?”
“因为你妈给你做过。”
我脱口而出后,便看到裴追眉宇轻轻一皱,刚才那旖旎气氛消散而空。
——有一瞬间,我觉得在我说出这话之前,他其实想和我说些别的什么。
但是话说出口后,我知道一段共同的回忆会在瞬间占据他和我的脑海,那是裴追少年时的至痛,无数个午夜梦回,也是我亲手做过的事。
我亲手将匕首捅进了他母亲的心脏。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我知道。
“是快化了。先许个愿吧。”良久,我道。
然后我拿出打火机点亮了正在融化的星星顶端,然后走到旁边关了灯。
那会儿,我还在心中有点自嘲地想,按社会习俗我是不是还应该给裴追来首生日歌?他喜欢中文版的还是英文版的?情歌版的还是儿歌版的?
我当然没有唱。
于是,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裴追竟也就这么顺从地走到蛋糕前。
但他却也没有立刻吹灭蜡烛。只是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注视着这只粗制滥造的手工蛋糕。
从我那里看过去,蜡烛作为唯一的光源,给他镀了层柔和温暖的边,裴追的睫毛又长又密,金闪闪的。
我忽然有点不自在。又不愿裴追看出来,便走到窗前,低头点了支烟。
“好了。”又过了有几分钟,裴追才道。
“许了什么愿?”我靠着墙,缓缓吐出一口烟,让窗外昏暗夜色和灰沉的烟雾掩饰脸上的神情。
裴追正努力把那堆剩下的黄色的半流体固定起来。
他手比我巧很多,也不知是怎么折腾的,竟勉强有了点形状。成了个圆润可爱的球形,虽说不像星星了,却像个星球。
裴追把那星球一切两半,放在餐盘中,尝了一口,对我道:“水放多了。不过就你的水准来说,算很不错了。”
我:“……”不错你大爷。
不过,我也大概知道了,这是个心照不宣的拒绝——他不想回答我先前那个关于许愿的问题。
我沉默地又抽完两支烟,才说:“说回正事,你抽空还是和我去办一下资产手续。”
说这话时,我始终背对着裴追,没看他的神色。只是听到餐桌那头忙活的声音寂静了一瞬。
然后我听到他说:“不能先这样下去吗?”
“日升月落,聚散有时。”我淡淡道:“这是自然道理。不仅是你,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我对你的因果责任已尽了,之后剩下的便是仇怨,你若想算账,再来找我便是。”
说到这里,我还补了句玩笑话:“不过你这点斤两,再练个十年恐怕也杀不了我。到时候我可能都死在别的地方了,你要功亏一篑。”
裴追没有说话。
一声惊心动魄的锐响传来,像是玻璃杯砸在了地上。
我没理,也没回头看他。
最后一支烟也抽到了尽头,我在窗檐捻灭,顺手又把窗开的更大些,把烟味散出去,省得裴追唠叨。
然而,当我看到窗外景象的时候,却瞳孔骤缩。
“沈无,来吃蛋糕。”裴追沙哑着嗓音说:“其他的事,今晚之后再说。”
我没说话,因为早已顾不得其它。
原本,在我的计划中——这一夜,这个粗制滥造的生日蛋糕,裴追成年前的最后一日……会成为我们这段纠缠不清、爱恨难辨关系的终点。
但世事难料,命运造化,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当时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一刻,我没有回应裴追,因为我在窗外,看到了寂灭的黑天。
那天,是末日的前夜
那日原本正是十五,天际挂着和蛋糕一般暖黄色的满月,如今圆月仍在,却散发着不祥的幽幽蓝色,在漆黑一片的天幕中显得分外诡异。
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这种天象的描述,名为“黑天”。
此时天空的黑色并不是平日里深夜的那种暗,而是纯粹的如墨一般粘稠的沉,像纯黑的布劈头盖脸地罩下来,没有一点光源,让人感到窒息。
我将神识散往更远的地方。
无数类似貓灵的阴灵怨怪从地底爬了出来,它们尖叫、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