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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生气,但他心里很乱。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竟然觉得王云亮说的没错。
王云亮尖锐而直白地拆穿了他与周晏礼一直以来粉饰的太平:他们在大陆领不了证,而身为即将冲刺IPO的民族企业创始人,自有无数的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亦不该取得国外绿卡,以此成为法律认可的伴侣。
他们之间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对彼此的感情。除此之外,皆是空谈。
会考虑“结果”,是连陆弛自己都没想过的。或许他与周晏礼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吧。
这个想法很荒诞,他们明明一切都很好。明明他们自少年相爱,又堪堪一同经历了生死,他们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了解对方。
或许是因为王云亮的话,又或许是因为这晚陆弛实在喝了太多的酒。这一路上,他产生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念头。
陆弛很确定自己是爱周晏礼的,而周晏礼也同样地爱着他。
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却不是不再相爱的问题,而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爱到了不知如何去爱。
会产生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让陆弛很错愕。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或许他真的太在意这个人了吧。
周晏礼看出了陆弛的分神,他识趣的没有说话,只握住了陆弛的手,不断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夜色深沉,小区中的路灯坏了个七七八八。高大茂密的树木将朦胧的月光藏匿。路上没什么行人,只偶尔能听到两声夜猫的叫声。
陆弛总算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中跳出来,他突然转头看向周晏礼英俊的侧脸,心中涌动着一种酸涩的滋味。这种滋味在体内不断翻涌、聚集、沉淀,最后化作无尽的苦涩,最后蔓延至全身。
陆弛一路被周晏礼牵着,走进楼道前,他的大脑突然短线,直接地问道:“晏礼,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跟我一起去聚会?”他皱皱眉头,困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你不是很讨厌这样的场合么?”
周晏礼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跨在了第一级台阶上,他回头看着陆弛,澄澈的眼睛中仿佛藏着一泓深泉。
隐约中,陆弛仿佛在周晏礼的目光中看到了点点月色。
不知怎的,陆弛突然感觉心脏向下一沉。似乎与周晏礼在一起久了,他们灵魂的频率也越发接近。有时候,陆弛甚至不需要言语与眼神,就能感应到周晏礼的情绪。
他们仿佛共用一颗心脏。
陆弛的心“砰砰”跳不停。
刹那间,一年前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不停回放。他不想再把一切搞砸,他不想再伤害周晏礼。
他垂下头,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着,难以名状的惶恐与恐惧从心底扩散。
“晏礼,我……”
周晏礼转过身来,他立在陆弛的身前,表现得异常平静。他按住陆弛的肩头,轻轻摇了摇头,只轻声说:“陆弛,不要紧张。”
接着,他将陆弛揽入怀中,一下下轻拍着陆弛的后背,柔声说:“不要紧张。我很好,我最近都没有犯过病,不是么?”
陆弛突然觉得眼睛胀胀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自嘲地笑了一声,说:“抱歉。我……我可能是太紧张你了。”
周晏礼的神色很温柔,他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陆弛的脸颊,回答了陆弛刚刚那个问题。
“我不喜欢饭局,但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我想多陪你一会儿。”
他看着陆弛的眼睛说:“与别人交流会让我不舒服,但我喜欢待在你身边。总体来说,这种喜欢是大于不适的。所以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
“陆弛,我很开心能陪着你。”
陆弛鼻子酸酸的。周晏礼性格内敛,哪怕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很少这般表达自己。这些话于周晏礼而言,几乎等同于将自己的心解剖给对方看了。这让陆弛不由得动容。他用力点了一下头,说:“好,我知道了。”
周晏礼摸摸陆弛的头发,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摩挲了两下说:“别太担心我。陆弛,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三十余年的人生中,周晏礼很少能真正体会到快乐的滋味。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爱的人能拥有。
陆弛无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短短几天的时间,这已经不是周晏礼第一次这样对自己说了。他希望自己能快乐。
他曾以为快乐是生活的基调,可人至中年方才知晓,快乐实在太难。
他不由得苦笑,回握住周晏礼的手,放软了声音说:“我尽量好不好?”
周晏礼笑笑,他们沿着破旧的楼梯一级级向上,打开家门前,他对陆弛说:“怎样都好。”
“你怎样都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如果喜欢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代表爱的评论~~
第8章 吻
周晏礼的这句话实在太过蛊惑,就仿佛无论陆弛怎样都将永远被他钟爱。
一种奇异的暖流顺着周晏礼的声音一直流淌到陆弛的心底,最后又沿着血管向全身扩散。他只觉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无比熨帖,僵硬而紧绷的身体也逐渐伸展。
此时,李兰与陆长丰夫妇已经睡下了,客厅里的灯是关着的,只有茶几上留的小小一盏台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陆弛眨眨眼睛,他一只手拽住周晏礼的衣领将他扯进玄关,一只手将门锁死,还未等周晏礼回过神来,他便将身体贴在了周晏礼的胸膛。
无需言语,下一秒他吻上了周晏礼的唇。
嘴唇交织的刹那,他们都感受到了电流穿过的酥麻。
一吻毕,陆弛复又踮起脚尖在周晏礼的额头上亲了两下,这才将周晏礼的领子松开,顺手打开灯。
白炽灯下,陆弛看到周晏礼英俊的脸上染上了薄薄的红晕,还有那一双薄唇上沾染的点点晶莹。
他不由得心情大好,冲周晏礼笑了一下。周晏礼也笑笑,回吻了他的脸颊。
洗漱后,他们回到卧室。在酒精的麻痹与爱意的包裹下,陆弛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些离奇古怪的梦,有些开心的片段,也有大段的窒息与彷徨。
他陷在或好或坏的梦境中,直到翌日八点多钟才醒来。
醒来后的陆弛还未完全从离奇的梦境中抽离,他睁着空洞的眼睛,似在看泛黄的天花板,努力回味,却连梦的影子都抓不住了。
周晏礼侧躺在他的枕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见他醒了,于是半坐起身子,问:“睡得好么?”
陆弛回过神来,他看着周晏礼笑笑,说:“我好像做了一夜的梦。”
周晏礼“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是什么样的梦?”
陆弛摇摇头,耸肩道:“不记得了。”
周晏礼亲亲他的额头,说:“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