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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屏幕上显示着“石月”二字,是总领的名字。

[我找到了A001的原始报告,也和云唐交涉过了,实验体现在起正式由你接手。]

[纪丘的事,暂时定性为意外,此邮件阅后即删,请把内容记在你的大脑里。]

[沙先生,如果你还想找回“博士”这个头衔,请保持低调,别再惹麻烦。我不能次次都帮到你。]

他用五分钟时间就看完了原始报告,点击了删除,又把今天在岛上遇到其他人的事简述了一下,回复了过去。

打字的时候,那根两指粗的花蕊就搭在他的左手旁,花药囊好像比昨天更大了。

沙星末盯着那根花蕊发呆。这份“原始报告”其实没有多少新内容,只是比那本册子更详细一点。

其中有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A001变异体发现于南西原沼泽,其形成条件苛刻,推测是人为促成,非自然变异。]

食人树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证据表明其真实存在过。

也就是说,极可能是有人照着传说中“食人树”的样貌,把它“培育”了出来。

而这个过程里,还使用了人类作为“材料”。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花蕊缓缓往回拖,收进花瓣里,留下一道水痕。花骨朵焉趴趴地瘪了下去,像漏气了似的。

很消极的反应,看上去有些可怜。

沙星末伸出手,捻了捻到花瓣边缘的小触须。

污染体不会保留变异前的记忆。它们一旦变异,就成了新的生物。

但凡事皆有可能。如果小怪物还记得以前的事,那应该不会很好受。

“换个话题吧。”他语气轻松道,“你什么时候把枪还给我?”

花瓣里喷出一小股气,辛辣味扑鼻而来。整个花骨朵又圆滚了起来。粗壮的藤蔓往窗外缩,白花顺着来路往回游去。

这是耍脾气了?

沙星末忍着笑,捂着鼻子等气味散去。

其实那两把枪杀不死这棵树。按照报告上所说的自愈能力,它若是真的被击中,修养一会儿就能康复。

哪怕调到最高档,也只是炸断它几根枝条。

不过,小怪物好像还不知道这一点。

以为这把枪能用来威胁它,所以就抢走。但抢走后,还是讨好地来接触他。

真是奇怪的个性。

小怪物虽然气走了,“手”却还都挂在屋子里。上面点缀着的小红花一张一合的,露出中间的软刺。

沙星末收拾了一会儿房间,把重要物品都放进了背包里,包括一些工具,还有那根骨环。

他在隔壁的柜子里找到折叠床,又把床垫搬了过去。这是他刚上岛时带来的,一直没能用上。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得以休息。藤蔓没有再爬过来,他把床搬到窗边,换上睡衣,坐在床脚处。

手里捧着那根骨环做的囚刺,他拿着一小块磨刀石,打磨针尖。

囚刺内圈的合金针极其锋利,但也很细。它们用特殊材料制成,性质稳定,扎进血肉后,不会轻易和皮肉长在一起,也不会生锈。

没有切割机,这些刺是弄不断的。沙星末用磨刀石在环中间擦磨,只是为了让它不要那么容易扎手。

他一边磨刺,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树,那股淡甜的草木香再次浮起,笼罩着整个基地。

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才回信过来。

有点犯困了。

十三个月前,他被丢在这座岛上,左腿的疼痛日夜向他施加着折磨。

冬天,他差点冻死在基地里。好在总领派来了一队人,恢复了风力电厂,又建了备用发电机,才让地下室的暖气得以运作。

这些都无所谓,但失眠却逼得他差点发疯。

而现在,沙星末躺在床上,草木的香气如安神的秘药,哄着他陷入沉眠。

他忘记了失眠的滋味,也忘记了给伤口上药。

小怪物的藤蔓从隔壁收回,月光下,它的树干闪着银色光晕。

因为消化了大量新鲜的人肉,树皮在短短一天内,变得光滑柔亮,连褶皱都少了许多,像裸露的动物皮肤。

白花在树冠上不安分地扭动。雄蕊的花药囊已经按耐不住了,再不授粉,这些宝贵的小孢子就要浪费了。

它可不想随便洒在这毫无生机的污染土上。

它攀上二楼的窗户,那个人类已经睡着了,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

尤其是那条腿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血的香味,和其他任何生物都不一样。

很美味的食物,但它舍不得吃。

它搭在窗檐上,菱形的花瓣完全张开,边缘上,毛茸茸的触须摆动着,贪婪地吸入空气中的分子。

藤蔓静悄悄地挂满整个房间,暗红色的小花攀上床头,落在人类精致的小鼻尖上。

鲜活的、温暖的呼吸。

它默默等待,直到天色渐亮,人类差不多快醒来,它才覆上前去。

悄悄掀开薄薄的被单,巨大的、肉肉的花瓣扣住了床上的人类,花蕊缠上他的膝盖。

好可爱的人类,好想要。

它舔舐着人类的伤口,授粉的冲动从未有过的强烈。

好喜欢,好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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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不是说了

沙星末睁开眼时,是白茫茫的,昏暗的一片空间。

甜腻的花香包裹着鼻腔,引得他昏昏沉沉的,还沉浸在睡意的余温里。

怎么回事?天还没亮吗,可是怎么有光......

他脑子还没转过来,左腿处一阵强烈的痛痒感让他浑身一颤。

“唔——”

一低头,那根花蕊正缠在他的左腿膝盖上方,尖端钻进了绷带纱布里。

“你在干什么?”

他手条件反射地抓住花蕊,想把它抽出来,却感觉滑溜溜的使不上力。

黏糊糊的透明分泌物沾了满手,花蕊正缠着他的伤口,似乎是想给他疗伤。

“别......”他挣扎两下,手抓住床头边缘往上爬,想从盖住的花瓣底下逃出。

小怪物终于意识到他的反感,花瓣往上抬起,花蕊也往回抽去。

缓慢地,有些不舍,花蕊退到一半,又停下了,花药从绷带里抽出,带出一截暗红色的花粉。

花粉的数量很多,堆叠在一起,洒在他的腿上,还有床上。

“......我不是说了,不要对着我授粉!”沙星末气得抓起枕头狠丢到花冠上。

白花被砸得缩了一下,委屈地瘪了下去。房间里的藤蔓绕着他的床,扭动着往外爬。

好痛,好痒。沙星末咬着牙,被黏液扎的快要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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