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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外的可颂面包。”

“好的, 先生。”夏遇安直起身, 脱下手套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手掌着力点处的皮肤不知何时被磨出水泡,跟手套黏在一起,这下直接破了皮。他进到室内,对着僵硬的双手呵了呵气,缓过劲,痛觉也跟着复苏,露出痛苦表情。

默非面无表情评价:“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娇气。现在订机票回去还来得及。”

夏遇安收敛了表情,忍住痛抓起外套,“请问是哪家的咖啡和面包?能给我具体地址吗?”

默非从茶几上拿起便签和一支笔,快速写下地址递给他:“别买错了,你可以开伍德的车,钥匙就在玄关处挂着。”

完全陌生的街区,他那半生不熟的车技,以及从小缺失的方向感,一切都令夏遇安下意识拒绝,“不,谢谢,打车也很方便。”

默非有些不太置信地看着他:“你确定?”

当夏遇安把地址输入进叫车软件,才明白过来默非话中的质疑,这是北部火车站附近,一个鱼龙混杂的街区。

即使是工作日的白天,在街上晃荡的无业游民也比普通路人多。路边站着三五成群的黑人和阿人,有男有女。在看到出租车停下来时,都不约而同地朝这边瞟了过来,虎视眈眈。

出租车司机朝后座上身形单薄的夏遇安看了眼,指给他另一家店的大概位置,又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需不需要等您?”

夏遇安庆幸自己今天穿着朴素,并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带包,只带了够买食物的散钞。介于面包店相距最近的停车点,还有好几百米的距离,他礼貌道了谢,在软件上付了车费。

从车上下来,街面上散落着累日无人清理的枯叶和生活垃圾,不明液体中还有随意丢弃的塑料注射器。一个流浪汉裹着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毛毯,在黑色塑料垃圾桶里翻找能用的生活用品和食物,一只脏兮兮的黑猫从垃圾桶里‘喵呜’一声跳了出来,把垃圾桶让给流浪汉。

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个白净斯文的亚洲人面孔,显得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夏遇安加快脚步,从众人视线前穿过。

两名阿拉伯妇女迅速围了上来,手里拿着纸和笔,机械而木讷地询问:“Speak English?”

夏遇安看了眼她们身上穿着印有某某慈善协会的红马甲,像是在做什么街头问卷调查的样子,脚步迟疑了下。

五米开外,靠着灯柱站着的黑人正全程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临街的面包店玻璃推门随着一阵清脆的风铃‘叮咚’声被推开,走出一位亚裔男子,三十岁上下,法语地道:“离开,这是我朋友。”

两名阿拉伯妇女对视一眼,面色讪讪离开,就连不远处的黑人男子都不再继续注视他们这边。

夏遇安跟随男子进入店中,恰是默非指定要他买的那家,“刚才,多谢。”

“下次路过这种地方不要停下脚步,更不要因为对方是女性就放松紧惕。”说话间,男子回到面包柜台里,“可颂几个?”

夏遇安反应过来:“你知道我要来?”

男子点点头,“嗯,不然呢,你以为这么巧我刚好出去。”

夏遇安想了想,“你认识默非?”

“算是,”男子耸耸肩,拿起面包夹又问了一次:“可颂几个?”

夏遇安:“四个,还有别的招牌都可以来点。一共多少?我付现金。”

男子往牛皮纸袋里装面包,头也没抬:“这次不用,好久没去看他了。下次你再付。”

“下次?”夏遇安吃惊的同时不自觉说出口,“你怎么知道还有下次?”

男子笑了笑,露出两个很深的酒窝,“默非让你拔草了吗?”

街头暗号对上,夏遇安眸光一亮,这两日来的不解和迷惑,像是突然有了宣泄出口:“也让你拔过?你是默非剧团的演员吗?你演过阿拉奇?”在意识到自己问题涉及隐私时,又开口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男子把牛皮纸袋仔细收好封口,丝毫不介意,“让我拔了有一星期的草吧。几年前演过一段时间,后来么......”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如你所见。”

夏遇安略过隐私问题,十分不解地问,“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打磨演员?”

男子语调低沉而严肃起来:“我还曾经被要求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每天靠着送报纸牛奶换一些不够果腹的面包。他认为要体验最底层的环境,才能知道在这样环境里的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世界,用怎样的语气去说话,面对某件事情以什么样的心态。因为你要演的不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只是个活在地下室的蝼蚁。自卑和麻木都是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

“默非觉得仅有天赋不够做好一个演员,□□的劳累和痛苦可以迅速消耗人的精神意志,打破也意味着重塑。”

心里有种不可名状的情绪蔓延开来,夏遇安认同这种沉浸式体验的表演方法,但并不认为是演好一个角色的唯一途径。

男子从柜台上的名片盒里拿出一张,递给夏遇安,“不一定能帮上你,但有问题可以打我电话。”

夏遇安接过来,名片上印着男子的名字:伯恩。

回程的出租车上,夏遇安在搜索栏里搜索关于伯恩更多的信息。唯一三十岁之前被提名金狮奖的默非剧团男演员,在团的两年时间里,曾担任多部名剧男主角。除此之外,再搜不到其他信息。

夏遇安把名片塞回口袋里。直到很后来,他才通过剧团成员零星的一些描述,拼凑出关于这个人的故事。

回到默非和伍德家,这次还没拉响门铃,门就先打开了,轮椅上默非还是那副严厉又凌冽的表情,“我在屋内看了你半天,磨磨蹭蹭不进来,是不是想偷懒?”

放在口袋中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夏遇安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行得通,但仍想试一试。

午餐后连短暂的休息也没有,默非催促他去后院继续早上未完的除草工作。

深呼一口气,夏遇安放下咖啡杯的瞬间,目光一凛,语气不善道:“或许在这之前我能问一下这么做的用意吗?实际上,后院除草可以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默非没预料到他会反驳,怔愣片刻,随即鄙夷道:“才半天就支撑不下去了吗?这么多人中,你是最差劲的一个。”

夏遇安近乎挑衅地直视着默非,眼神充满着不屑:“如果拔草可以磨练演技,我可以配合。但我并不这么认为。您甚至没有跟我讨论过一句剧本,就否定我,是不是太狭义□□了?”

默非从没被人如此直白的忤逆,额角青筋微浮,厉声吼道:“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明天也不需要再过来!去做你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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