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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逐渐变了调,问荇的手上发酸,周身缠绕的怨气也侵蚀着他的精神,耳边孩童、成人的声音渐起,似真似假,笑着哭着说要带他离开。

甚至还出现了他上辈子亲生父母的声音。

“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没找你吃穿和钱,你就是这个冷冰冰的态度对待爸爸妈妈?”

也多亏了这些声音,让他确信侵蚀他意志的是幻觉,而非怨气。

问荇看了眼柳连鹊,喉结滚动咽下血水,力道不增反减。

他不会死在这里。

他们要一起出去!

半年多扛锄下地的日子让他的身体素质远好于从前,支撑着他岌岌可危的精神。

邪物不安分的爪子无孔不入,哪怕被束缚着也是不是放冷箭偷袭柳连鹊,想要抓伤柳连鹊。

青衣邪祟的状况也不好,可撕裂的痛苦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楚,反倒是没有半分怨气能入他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问荇手上动作机械,久到异常结实的邪像出现了明显的皲裂痕迹。

“吼啊啊……咳呵……”

邪物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直到它灵体变得透明,连声音都变成哀鸣。

彻底没了动静。

邪像掉在地上瞬间碎成渣,问荇鼻腔里的血腥味淡了点。

他和柳连鹊对视着,他们明明都很狼狈,可问荇突然有些想笑出声。

“问荇!”

长生和谢韵慌忙踏入屋里。

“我把县丞身体里多出的魂魄抽了,你……你们………”长生焦急的声音骤然变弱。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多出来的魂取走,本想着赶紧过来帮问荇,可看眼下的状况,这不输柳连鹊的邪祟居然已经只剩一口气。

“你们自己解决了?”

他难以置信道。

作者有话要说:

长生:你们用什么解决的???

鹊鹊:暴力。

小问:暴力。

第144章 梦里相会

“是啊。”问荇抬眼看他。

“一个木雕而已,多砸几下总会砸开。”

长生抽了抽嘴角,低头捡起地上的碎片,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木材制成的塑像,但若上面附着了邪祟,会变得坚不可摧。

这哪里是寻常雕刻品,也不知问荇和柳连鹊是怎么做到的。

“搭把手。”

问荇现在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靠在墙根处垂着头瞧身上撕裂的伤,还有鲜血流过的痕迹。

原来这么疼,刚刚劲儿全用在砸邪像上了,都没注意到。

长生瞧着他满身伤,默默住了嘴,将他小心翼翼架在身上。

谢韵扯下自己男装袖口上的布:“你伤得太厉害了,先扎下,出去再说。”

问荇有气无力摆了摆手:“谢谢,不必了。”

他怎么能当着柳连鹊的面拿姑娘的衣服包扎,长生又不是裸着没衣服了。

柳连鹊一声不吭,只字不提自己伤得多重,只是盯着问荇身上的伤神色复杂。

他自然也没注意到,一缕灰色的气息悄然融入他的身体。

“快接。”他声音低下去,不复方才的强硬,“身体要紧。”

长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心疼地拿着刀割下自己的袍子下半边。

等到回了师门,他得去多带几身衣服。

“道长,其实割袖子更方便。”谢韵忍不住道,“你的袍子这么割,是彻底穿不得了。”

长生冷笑,意有所指:“袍子不要了也罢,我可不割袖子做断袖。”

问荇扯出个笑,面上肌肉都在疼:“道长光风霁月,我比不上。”

“先出去,不然我的命是别想要了。”

方才匆忙下长生没有支起结界掩盖,可他们造出的巨大响动居然没引来邻居。

百姓们对于缠斗的声响习以为常,可见云和镇的民风差到何种程度,阴差阳错帮了他们。

“不必担心他家的损失,葛仕的儿子和妻子走得都早,今天问公子打砸的桌椅,若他家追偿,我会赔给他远嫁的女儿。

谢韵虽然心疼自己这两年攒的积蓄,但她也清楚穷道士和穷农户赔不起。

而且长生一只眼睛还半瞎着,虽然长生说不会有大碍,但毕竟长生是被她赶着过来的,她得为此负责。

“不过大抵是不用赔的。”

谢韵也露出丝疲态:“待到回县里,我会把葛仕之事重新调查,若当年处置慈幼院他失职严重,按理来说抄家都不为过。”

听到不用赔钱,问荇松了口气:“那就感谢谢公子了。”

伤势最轻的谢韵去飞速买了条斗篷让问荇盖着,暂时掩盖住他狼狈的模样,并且还勉强将碎成两半的木门拼好装上。

随后长生搀着问荇,谢韵搀着昏迷过去的葛仕,一行人缓缓向暗巷外走去。

天色黑透,柳连鹊静静跟在问荇身边,两人不住朝着对方的方向看,时不时还对上眼。

柳连鹊抬起手想给问荇治伤,都被问荇侧着身躲过去了:“你也伤着,不许给我医。”

“所以问公子身边是真有鬼?”谢韵小心地问道,“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问荇和柳连鹊四目相对,柳连鹊轻轻摇头。

他想起来些谢韵的事,可暂时不想让谢韵知道他成了鬼。

“是有鬼,我之前有个友人成了鬼,后边就在我身旁呆着。”

“这样……”

谢韵脸上露出丝失落:“瞧你们关系亲密,我还以为是柳少爷。”

而且问荇有时候会喊麻袋连鹊,难道是把这鬼当成慰籍,安慰自己柳少爷说不定也会还魂去找他?

虽然把别人当替身不厚道,但谢韵还是难免唏嘘。

长生生生忍住了笑:“自然不是柳少爷,他自己都说柳少爷已经走了,他才抱着那包裹睹物思人呢。”

问荇却没心思听他说玩笑话,虽然柳连鹊身上的伤口正快速愈合,可他觉得柳连鹊的状态并未好转,只是一直在强撑着不让人知道。

这种念头让他不安,柳连鹊太喜欢忍,也太会强撑了。

“真的没事吗?”

柳连鹊摇摇头,神色坚定:“无事,莫管我。”

“你晚上,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寻到处落脚的空地,长生坐在地上调息,谢韵则搭着老县丞的脉,面露难色:“他情况不好,我去寻处嘴严的郎中,不能出人命。”

“你们两位……”

“谢公子注意安全,我照看的好自己。”

这又不是江安镇的山头,只是片荒地,血腥味引不来野兽。

谢韵费劲地带着老县丞离开了,问荇看向长生:“葛仕是怎么回事?”

长生缓缓睁开眼,右眼终于能看到模糊的景象:“简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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