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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希望渺茫。

“你遇着什么事,非要去争取到迎春宴才可以吗?”他非常精明地察觉到问荇突然如此提议,定不会是心血来潮。

“是。”

问荇坦坦荡荡承认。

“不瞒着掌柜,我因为些事要去柳家,可我现在很难凭着其他法子进去,我想跟着醇香楼进去。”

“掌柜放心,不是有损我夫郎名誉和醇香楼名声的缘由。”

他只是遵从柳连鹊的托付,拿回属于柳连鹊的东西。

“居然让你进不去家门,简直荒唐!”

许曲江义愤填膺,柳连鹊好歹是嫡子,他走后他家赘婿居然凄惨到连柳家门都进不去。

“他们让我走的时候给了些银子,摆明是不想管我,也不想和我扯关系了。”

问荇语调诚恳:“且我希望我夫郎在天之灵可见,我不需要低声下气像狗皮膏药,靠着正途也能去往柳家。”

“我答应你。”

他的话说到了许曲江心坎里,有着长久累积的信任,他思考片刻答应了问荇的请求:“我会极力争取迎春宴的资格,不光是为你,也为醇香楼。”

如果真的选上了给柳家摆筵席,醇香楼肯定可以名声大噪,何乐不为呢?

“只是有些事,我希望你能知道。”

许曲江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这儿,早年落下过伤,到大冷天就会疼。”

“人老了没办法,每年冬天多多少少都得犯些病,压根拦不住。”

他看起来强壮,但身体随着天气变冷每况愈下,一年也比一年差,许曲江很担心自己在什么节骨眼上掉链子。

“你要勤来醇香楼,迎春宴的事要学着顶半边天。”他作出副严厉模样,“问荇,听到了吗?”

“我知道了。”

问荇瞧着许掌柜比第一次来要佝偻的身子,喉咙发涩,坚决地答。

听到问荇应得爽快,许掌柜深深看着他,意问深长道:“不光是现在,你往后就是醇香楼的半边天。”

“我该去核账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跟掌柜去。”问荇跟了上来,既然许曲江给他做半边天的机会,他订定然会死死抓住。

“好。”

许曲江露出个笑:“那我和你要好好说下账面怎么对,你要听仔细。”

翌日,晌午。

“人呢?”厨房里温度高,厨子们都热得满头大汗,却也不敢擦,急急把刚出锅的赛熊掌给取下来。

最近几天挺忙,加上醇香楼最近新菜推出去一道被夸一道,反响实在太好,伙计们跑得脚底冒烟都来不及上菜。

“有桌客人急着要,催了三次了!!!”

“我去拿给客人吧。”

温和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他身边,问荇已经悄然站了好久,安静到厨子刚才没注意到他。

厨子练练摇头。

“问小哥你可别,菜烫得很叫阿明来端,那家伙肯定跑哪偷懒去了。”

拖许掌柜大力夸赞的福,全醇香楼上下现在都对问荇肃然起敬,就差把他供上财神爷的位置,哪能让他端盘子倒水?

“阿明没偷懒,他端了米糕刚才出去,还是我来吧。”

问荇刚刚碰着阿明了,小伙子走得摇摇晃晃,左手米糕右手凉粉,如果不是怕挨许掌柜训嘴里还能再叼一份,哪有空再拿这么大盘肉。

“给我吧,不然客人得着急,他们不是都催了三遍吗?”他也不管厨子犹不犹豫,手里放两块干净的布防止烫伤,就这么端着大盘子稳稳当当朝外面走。

“欸,就靠楼梯那桌啊!谢谢问小哥————”

厨子见拦不住,也只能扯开嗓子嘱咐他:“对了,那桌客人挺麻烦,一刻钟多催了三次,你千万小心些,对付不来就让阿明他们顶着。”

“知道了。”

是许掌柜授意问荇到堂前来,感受下上菜传菜备菜的盛况,问荇这才勤快地跟过来。

让他等了快一上午,可算找到能帮忙的地方。

刚刚厨子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客人不好对付。

“怎么这么慢,你们酒楼干什么吃的?我们要饿死了!”

这桌有六个人,全是青年男子,开口那个满脸不耐烦,声音大得隔壁桌喝小酒的几个中年人频频侧目。

那青年面色微红,显然是刚刚喝了点酒,脾气上来让本就低下的素质暴露无遗。

他这行头在江安镇确实算得上贵气,但问荇见过柳家的衣食住行,倒也不觉得这青年家里多大富大贵。

干跑堂遇着奇葩事简直稀松平常,问荇平时听跑堂们抱怨多了,甚至觉得眼前客人没掀桌打人都还算好对付。

“是我们怠慢了。”

本着不给许掌柜添麻烦的原则,他面上依旧恭敬,将赛熊掌摆在桌上。

“我们上菜是按照顺序,逾时应退一半客官的钱,大菜规定都是二刻时间内,要是逾时,我也绝不推脱。”

赛熊掌本来就慢,而且现在才过去一刻钟多点,这男的看着就是来找碴的家伙。

问荇这话还算很客气,而且也没带阴阳怪气的语调,他音色本就悦耳,说得隔壁桌客人都不禁面色缓和。

锦衣青年却脸色变了又变:“你阴阳我?”

他声音又大又尖,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你知道我是谁吗,叫你们掌柜过来!”

问荇面露难色:“今天客人很多,掌柜的那边……”

锦衣青年不耐烦打断他:“那边能怎么着我不管,我就是要见掌柜,酒楼掌柜能忙哪去?”

“你个臭伙计还敢顶撞我,知道少爷我是谁吗。”

问荇懒得接话,只是低着头,借着表面害怕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心里盘算着中午吃什么好。

算了,还是别找阿明他们顶包了,这桌客人脾气太大。

“我可是宋家人,知道我们宋家吗?”提起自家,青年眼中掠过得色。

问荇心里毫无波澜。

哪个宋家?他完全没听说过。

“原来是钱庄的宋公子!”阿明送完菜看问荇低头不说话,以为他被难堪得下不来台,赶紧凑上前替他解围。

“公子,您吃好喝好别和我们这种粗人一般计较,给您送盘干果,就当赔罪的小彩头。”

“我在乎那盘干果吗,谁叫你说话了?”宋公子狠狠瞪了眼阿明,“我是在问他听没听过,你又是老几!”

问荇依旧低着头,声音很低:“听过,当然听过。”

“听过就好。”宋公子冷哼了声,面色稍稍变好,“我告诉你,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干果端上来,不和你计较了。”

“否则上菜这么慢还敢顶嘴,我要让你在这干不下去。”他得意扫了眼同桌的友人,仿佛在庆祝自己取得胜利。

“是,是。”

阿明赶在问荇前面开口,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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