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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指敲着边上土墙:“我劝你把所有能记起来的,都给记……”

“我想就是了。”

问荇令他害怕,瘦猴疯狂摇头,恐惧逼得他不得不飞速运转自己的思维,去突破记忆中被忽视的部分:“我想想,我想想……”他咬着牙。

“我,我记起来了!”

潮湿阴冷的床,若隐若现的灰白色头发,看不清的面容,听不清的语调,还有很清晰的蛊惑。

“出去吧。”

那声音蛊惑着他,他茫然抬腿,踉踉跄跄站起身,本来虚弱的身子突然似注入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轻而易举翻出窗户。

随后他意识彻底消弭,只知道单纯地遵循某种指令。

往前走,往前走……跟着它,跟着它……

“灰白色……头发的人。”

他颤抖着乌青的唇:“有人,有人喊我去,喊我……喊我……”

瘦猴张着嘴,突然哑了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疯狂往上翻,眉毛拧得好似绳结。

祝澈赶紧掰开他的手腕,可惜还是反应慢了半拍。仿佛触及到什么机关似得,瘦猴软绵绵栽倒在床上,再次晕倒过去不吭声了。

“啧,等他醒来再问吧。”祝澈松开手,权当是瘦猴被吓晕了,可问荇很清楚不是那么回事。

“不用问了。”

问荇沉吟片刻:“他醒来后,应该是记不得了。”

瘦猴晕过去毫无征兆,晕时状态又很反常,问荇的逼问不至于如此吓人。

是背后的家伙出手了,那个灰白色头发的人。

问荇有来由地想起长生提到过的人。

————他提到过的,那个误入歧途的天才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这就被吓到了,我居然这么可怕?

进宝:(狠狠点头)

第87章 沉默是金

“走吧。”

问荇推门而出,被猎户们团团围住:“怎么样,他是咋了?”

“是不是真中邪了。”

“说说呗问小哥,听不了的我不听,就听点别的……”

猎户们或是好奇或是谨慎,都想从他嘴里套出些消息,经过昨夜,问荇俨然成了威信高于神棍的存在。

神棍只会拿着王八壳念念叨叨屁用没有,问荇不说话就能吓懵一头熊呢。

“我不知道,还没问几句他就晕了,我猜是在山中受了惊吓才会神色这么差。”

“至于为什么出去,应当是你们那晚没给他留吃食,给他饿得吧。”

猎户们听闻,齐齐看向帮忙照顾瘦猴的篾匠。

“……还真是!”帮忙的篾匠面露羞惭,不好意思道,“我那天看他晕得死,忘了给他留口吃的,问小哥你真是太灵了啊。”

这下,只会直来直去思考的猎户们对问荇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本身也只是想求个让自己安心的答案。反正不是鬼怪作祟就好,问荇说什么都行!

钱六挠了挠头,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不管怎样,是问荇挺了不得的。

祝澈在旁边看得无语,他能比别的猎户想得多点,要是昨夜真给瘦猴按时候放饭,怎么会这么晚才发现瘦猴失踪?

问荇压根不是算出来的,只是很简单地推算了下得出结果,就把人唬得一愣一愣。

“问小哥,依照你看熊子该怎么办才好?”

钱六虚心请教:“放在这也不妥,可带回去也不妥,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

熊子现在人嫌狗厌,篾匠们嫌弃他险些给村子带来麻烦,猎户们嫌弃他净会添乱,谁也不想把他留在自己地方。

问荇看钱六这副希冀模样,领会出个中意思。

他是解决此事的功臣,又和熊子有仇,钱六希望他能出面把这麻烦包袱丢给篾匠们,篾匠们碍于恩情,肯定不好拒绝。

能想出这种方法,也是为难钱六的脑子了。

只是这个办法还是片面,治标不治本。

问荇的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熊子,眼神中居然带着让猎户们不解的悲悯和无奈:“毕竟是村里人,把他随便丢下有些不妥吧?”

“是他先挑事,能有什么不妥。”

钱六急了,农户就是容易心软,难道问荇忘了之前熊子是怎么待他的?

“我知道,但不能给吕家村留下麻烦,熊子醒来了闹事麻烦,醒不来也很麻烦。”

问荇先拉了波篾匠们的好感,往后进山需要歇脚,他得靠着篾匠帮忙。

随后也不忘记宽慰猎户们:“我记得熊子爹有些本事,前些日子还在我家门口闹,一把年纪力气不小,如果我们不把熊子带回去……”

“哦……我明白了!”

问荇都把话说这份上了,钱六恍然大悟,并且为自己草率的行为惭愧。

是啊,现在已经没了危险,他们不需要避着熊子,把熊子随便丢下泄愤只能逞片刻的快乐,到村里被熊子爹和熊子哥追问才是真烦心,一家子就没安生人。

只要把熊子活着带回去,甭管活得好不好,他们这么多人在场作证是熊子自己作死,至少能给熊子家些交待,到时候他们忙着医宝贝儿子,回过神过去些时候就不会闹了。

真可笑,熊子之前惹其他猎户,就是仗着出山要几日时间,其他人再去纠结他就嚷嚷人家小题大做。

现在反倒是他家得吞着气先忍住,过几天追究就是小题大做,想想就觉得爽快。

见目的达到,问荇笑了笑,功成身退:“我去村口再捡些菌子,熊子和我有过节,我就不插手他的去留了。”

是的,只要留着熊子一条命就好。

依照村里赤脚郎中所言,熊子的腿算是废了,精神会不会出问题还不好说。

要是熊子活得不好就罢了,要是熊子因为活得太好又故态复萌害人,问荇有得是办法整治他。

与此同时,烟色的羽毛落在窗棂,一只鸽子隐匿在竹林间。

它同其他鸽子不同,浑身宛如被墨色晕染,成了灰黑的基调,眼瞳却如同白鸽是如血红色。

“当时只是测得八字合适,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一个青年伫立在山头,手中把玩着盘扣阴阳鱼:“柳连鹊,问荇……”

青年长相普通,普通到丢在集市街头,就连最好的小二都不能一眼记住他的长相。

而普通的容貌却在阳光照耀下都显出一种诡谲阴郁,破旧的道袍上泛着松香却渗出血迹,仙风道骨的意蕴就残存三四成,他梳着整齐的灰白长发,瞳仁却漆黑如墨。

手中的阴阳鱼颤颤巍巍,绕着发黑的银丝首尾相衔地转悠,却时快时慢无法停止,失去明确的方向与指引。

乌云恰逢此时遮住悬日,使得他的卜卦结果愈发扑朔迷离。

想越过天道窥探阴阳,终究会被天所弃。

青年也不恼怒,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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