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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仗着身高优势,难得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柳连鹊,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柳连鹊,你觉着这样我会高兴?”

他这才发现柳连鹊那看似斯文的皮相下,居然还藏着几斤反骨。

“意思……不需要意思。”柳连鹊困惑。

他不需要自己有意思,他只要问荇好好的。

他累了,需要休息,可他还不会消失。

他突然将脸贴了上去,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不过毫厘。

问荇无暇顾及自己该退后还是找个措辞,他看到柳连鹊的身形开始黯淡,黯淡得让他害怕。

也许柳连鹊传过来的是祟气或者怨气,他发现自己的情绪也开始变得横冲直撞。

他紧紧抓住柳连鹊的胳膊,就像柳连鹊方才死死抓着他的手,唯恐一个不照面,对方就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随后消失不见。

“只是休息。”柳连鹊说出的话开始变成气音,他宽慰着问荇,却没拍开问荇的手。

“别担心,我会看着你,不管你护谁,干什么。”

他突然伸出手,用指尖描摹着问荇脸颊,眼中带着神往和眷恋。

“我会护你,无往不利。”

第66章 变故突生

“他当真不会有事,当真不会!”

黄参从没见过这样的问荇,满身祟气,脸色也算得上阴冷,他这老骨头着实被吓了一把。

“柳大人是邪祟,送点自身的祟气在你身上,他确实会虚弱,可祟气靠着日积月累也会补齐。”

“你呀,稍微放宽心些。”

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急晕头了,问他有什么用,他活的时候医活人,又不懂治死人。

只是柳大人确实胡来,这么多祟气要是不还回去,该要几十年来养。

黄参在心中叹息,可他不敢和问荇说,只敢捡好的宽慰他:“他方才也说了,三日后你把祟气还给他就行,他就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问荇已经平复下状态,眼下再去和柳连鹊掰扯压根没用,邪祟就是油盐不进,而且不顾自己死活。

他记得柳连鹊身上祟气很强,但是怨气很弱,要把祟气给他了,对柳连鹊不可能没影响。

三日内赶紧把宅子里麻烦光速解决掉才要紧,其他什么上镇子、找道士都是次要的事。

“我知道了。”

他又恢复成了平时那副平和模样,只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我先走了,这几日田里……”

“我们会照看好,你放心回家处理事,千万别分心!”三个兵卒松了口气,拉着险些闪腰的黄参溜之大吉。

有了柳连鹊的祟气,问荇大晚上走夜路非常顺畅,他几乎是一路狂奔回了家。

离宅子还有几丈远,他就发现宅子上空笼罩着银色的光,忽明忽暗却十分抢眼。

问荇推开门,先伸手进去,发觉身体没有不适,体温依旧很低,这才跨进去一只脚。

邪祟没轻重思维又直,万一屋里真有结界隔绝或者伤害柳连鹊的祟气,那最后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幸中的万幸,这种倒霉事并没发生。

“大人。”进宝瘫坐在槐树下,他身上正有源源不断的银色光辉冒出,仿佛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柳大人还好吗,你身上怎么有祟气,我又是…怎么了?”他隐隐有些愧疚,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更好些。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可看起来问大人和柳大人吵起来,是和他有关系。

刚刚回来得太急,都没好好搞清楚前因后果。

进宝小心翼翼看着问荇。

问荇身上萦绕着熟悉的祟气,只是不再带有滔天的杀意。

“等会和你解释,你要是信我,就赶紧把想起来的事桩桩件件,原原本本全都告诉我。”

“好。”

进宝没有犹豫:“我刚刚是想起来了很多事。”

他挪开位置,指着刚刚自己坐着的地方:“比如这里,也埋了东西。”

问荇看向槐树下的土壤,那里隐约露出盘根错节的树根,根系稳固泥土,这里远没墙根田头这种地方好挖掘。

可他还是拿起了铲子,狠狠撬下去。

“大人,你力气怎么这么大!”进宝惊呼。

问荇刚刚这铲子下去,撬开了槐树的朽根,直直铲起一大片土来。

这土质结实,就连常年在山林活跃的猎户,都难有这种力量。

可问荇没同他解释,只是继续一铲子一铲子重复着这一动作,避开槐树还活着的根系,片刻间就挖出个半米深的坑洞。

“等下,就是这了。”

进宝发现了问荇状态不对,害怕地劝住了问荇:“大人,这个坛子已经露出来了。”

问荇低头,夜晚中他的视力分外好,确实看到了有个陶坛子露出边角来。

“方才分心了。”他捏了捏额角,冲着进宝笑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进宝担忧地看着他,问荇状态从刚开始就怪怪的,感觉憋着气似得。

“对不起。”进宝突然闷闷道了歉,“是我错了。”

他不是傻子,已经反应过来柳大人刚刚这么生气和问大人吵架,肯定和他身上发光有关系。

可他去和柳大人道歉,柳大人会更生气,怎么办才好……

小男孩有些手足无措,感觉自己好像闯了什么不得了的祸。

“没事。”

问荇将坛子搬了出来,拿在手上都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阴气很重。

坛子非常精致,上面甚至还有雕花,坛口被用泥土封住,密封处糊着不知道纸浆还是其他玩意,也许曾经还贴过符咒,不过符咒早就腐烂消失。

只是这坛子不轻不重,里面放了什么真不好说。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谨慎起见,他看向进宝。

“……骨灰。”

分明是鬼,可进宝又有些喘不上气了:“我看到过,有人在这片地方埋了骨灰。”

“你的?”问荇挑眉。

“不是。”

进宝鼓了鼓腮帮子,现在这么紧张,问大人居然还在讲这种像笑话的话。

可他看问荇脸色,分明还是那么不好看,根本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我见过有人埋这骨灰而已,当然不是我的骨灰。”进宝缩了缩脖子,声音也默默压低。

那是许多年前的深夜,他还活着的时候的事情。

他不知为何这么晚起了床,结果就恰好遇到些仆役鬼鬼祟祟在挖坑,旁边还有个道士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他非常好奇地走上前问那些仆役在干嘛,仆人们也没正面回答他。

进宝实在太好奇了,所以没有走远,只是偷偷摸摸躲在墙根。

随后隐隐约约,就听到了“骨灰”二字。

问荇沉默了下,将坛子轻轻搁在树根下:“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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