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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能进不去。”
问荇对进宝指的那间房印象很深,主要是因为那间屋子就算在这个家,都算得上破得出奇。
这宅子到处多多少少都年久失修,好些的和进宝住的地方差不多,糟糕些的,就和那间侧屋差不多。
因为那里面的房梁塌下,门也只剩下了半扇,杂物将门口堵得结结实实,不清理开根本进不去。
问荇走上前,透过废墟看了眼里面,断定没法进去。
“走,带我去你屋里那扇门。”
“好。”进宝点点头。
他住的屋本来就还算完好,问荇顺手帮忙打扫过,现在里面清清爽爽。
“把这个柜子挪开,里面就是门。”
原来藏在柜子后面,难怪之前没发现。
问荇小心翼翼,挪开已经完全失去置物功能的柜子,木屑飞扬,呛得人嗓子疼。
只是稍微挪开一点,就可以看到胡乱糊着的木条,还有些泛黄发霉的纸物痕迹。
门的结构已经彻底没了,纸上用什么红色东西画了记号,但已经模糊不清,看久了后,问荇心里隐隐有些不适。
似乎是有人想把这里填平成墙面,结果未遂。
要从已经结构破坏的门里过去,比清理干净对面杂物更麻烦。
这间鬼宅越看越邪门,现在最牢靠的方式是等到白天,去荒地那里反向寻门的踪迹。如果能找到宅子与荒地连接口,就能证明那荒地就是曾经鬼宅的后院。
但从荒地穿过也非容易事。
地里面半人高的杂草丛生,也不清楚有没有蛇鼠之类的动物,零零碎碎的石头轻而易举能损伤草鞋,残损的瓦片更是处处可见。
问荇也只是远远观看过一次,因为荒地条件实在太差了,他当时压根没想着能用。
可现在他的思路开了,把那里开辟出来种些豆类瓜类,每天顺手管管比前院方便多了,而且不必囿于花盆或者前院余地空间狭隘,能种更多东西。
本来要用来煮粥的豆子劫后余生,被问荇存在厨房的高处,等候良好的时机拿去播种。
“后边太破了,还得重修。”
问荇揉了揉酸胀的肩,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没想到那院子已经这么破了。”进宝垂头丧气,“我明明记得之前没那么破啊,又没帮上大人什么忙。”
“你帮大忙了。”
问荇倒不是安慰他,现在情况是无论这后院是不是他家地,都是闲置出来的可用地,进宝给他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进宝,可以啊,你是怎么发现还有后院的?”
男孩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什么,鬼可以穿墙嘛,我进去还挺容易。”
“至于什么时候发现后院…我已经不记得了。”提起这个,进宝很迷茫。
“我记性不好,只是觉得这个宅子对我很重要,嗯…反正我对这地方还算了解。”
“大人以后有这种问题,找我准没错!”
问荇不动声色。
能闯进普通鬼进不来的宅子,对宅子非常了解,没有生前全部记忆,进宝身上一定还有秘密。
可进宝没有意识到这点,也不想知道这些,终究只是个孩子,活了几十年依旧性格单纯。
也许等到有一天,进宝想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再去探究也不迟。
将两个不靠谱的容器搬到空置的屋里,木工做都做了,又不好拆掉,只能先扔着,万一后面有用处。
完事后,问荇从大槐树下薅了三根狗尾草,找出两根长短相近的,将两根缠在一起,毛绒绒的地方打了个松松的结,这样就有了兔子的形状。
剩下那根比较短,扎在圆滚滚的结里,让兔子的脑袋变大些,不显得头重脚轻。
这是问荇为数不多会的手工活,因为之前在田头编过好多次,手艺已经纯熟。
他记得上次血玉快消失前,柳连鹊迷迷糊糊说过要这个,也不知道现在还记不记得。
完事后,问荇掏出火折子,让刚编好的狗尾草吞没在火舌里。
平日不好点燃的东西,在柳连鹊的灵位前一点即燃,而且烧得非常彻底。
火势凶猛,吞噬了毛茸茸的部分,转瞬间将半截细杆也给吞噬,却在离问荇的手只有半寸距离时骤然减弱。
问荇松开手,就在同时,夏夜里无端起了穿堂风,剩下的茎杆在风里火势骤猛,也被焚烧殆尽。
半个时辰后。
“这是…”
柳连鹊拿起身畔的草编,那已经焚烧在火中的狗尾草,此刻在他手里依然长青。
“给你烧着玩玩。”问荇笑,“你之前不是想要嘛。”
他依靠在桌上托着腮,笑起来明艳好看,脱去前几天风寒带来的病态,隐约有几分少年才有的风采。
柳连鹊嘴唇微动,却没说出话,右手不自觉握拳抵在唇边,这才开口:“谢谢,我…很喜欢。”
没等问荇回答,他有些紧张地生硬转过话题:“今天接着昨天讲,我看你今天气色不错,是否要加…”
“夫郎,我心口疼。”
问荇脸色一白,扒拉着胸口:“实在是想时时刻刻都和夫郎苦读,可我这身子…”
“你捂错地方了。”柳连鹊眼皮跳了跳。
“我之前好歹看过医书,心口在左边。”
“哦,这样啊。”
“夫郎懂得真多,不像我,找个地方都找不对。”
问荇仔细想了下,还真是在左边,面不改色换了只手:“这回对了。”
柳连鹊:……
头疼。
“罢了,不为难你。”
他侧过头,不仔细看像是生气了,可问荇分明看着柳连鹊耳尖泛红,唇角处还留着些许弧度。
柳连鹊微微侧过眼,茶色的瞳中宛如平静古井被投进石子,带着些许忙乱。
“别看我,看书。”
这就慌了,有意思。
问荇按下坏心思:“好,看书。”
……
问荇早早起来,拿上院子里的破竹竿,趁着没人,绕到后面的荒地里去一探究竟。
即使非常小心用竹竿打开草,前进得也极其缓慢,鞋还是在一柱香内就被碎石和灌木扎了三四次。全新的草鞋直接破了相,裤脚线头也被勾开。
问荇浅浅心疼了下鞋子,剥掉粘在袖口的木刺,总算是闯进了荒地中央。
前面可见坍圮的墙,越过层层叠叠的灌木朽木和野草,上面隐约的确有门的痕迹。
被封住的门通向进宝的屋子,还有个门已经成了洞,通向对门坍塌的屋子。
这还真是个废弃的后院。
占地还挺大,只是和预想中一样,立马投入使用是天方夜谭。
问荇放眼四周,按道理这个规模的宅子,后院三面应当有围墙,现在围墙全都倒塌,甚至都看不出明显存在过的痕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