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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知道,师尊他,他一直都守身如玉!”说罢愤愤收拳,甩至身旁,两眼像恶鬼般喷着怒火:“你究竟哪里值得师尊这般!”
“你说什么?”萧霁一时有些晕晕乎乎,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上前揪住他肩膀问,“你说,师尊他,和你,难道……”
齐明望他一脸惊惧,忽然感到一丝痛快,冷冷道:“哼,你自然不知,师尊他,从来不曾与我同床。被你撞到的那次,从头到尾都是安排好、故意演给你看的。”
这下,仓皇无措的人变成了萧霁。他惶然后退,咚咚一声撞上了木架,那只装着他儿时衣物的匣子扑簌倒地。
“不可能……为什么……?”
齐明见他满脸惊恐,眼底冷笑更甚,步步紧逼上前:“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师尊为了你,付出多少牺牲,你一无所知!”
“当年你私闯禁地唤醒魔兽,闯下大祸,师尊为护你周全,才将你赶下山去,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萧霁不敢置信地看他:“当初,难道不是你引诱我去禁地——”
“嚯,”齐明桀桀一笑,眼底寒意似雪,“孬种,你原来还认得我。我那次不过想小小陷害一下你,是你自己神力充沛,充沛得开启了神殿,甚至唤醒那只魔兽,这一切可都不是我安排的。拜你所赐,我当时甚至差点死在那怪兽爪下!”
齐明将手塞进脖颈,掏了一枚玉坠出来,莹润透亮地在他眼前闪着:“认得这个么?”
惊雪见那玉坠,眼前一亮,想说什么,却见萧霁咬牙切齿:“这是我的东西!”
“是,的确是你的,但你知不知道因为它,我白白受了多少苦?!”齐明恨恨拂袖,“你体内神力非凡,易遭人觊觎,尤其是这枚玉坠。你知道神剑大会罢?那你知不知仙尊们所用的法器神剑们,都是靠着什么养活的——神力!就是你身上的神力!你误闯神殿那日,明渊宫数位长老都想将你夺去炼剑化丹,你知不知道?只有师尊,坚决说你不过是凡人,将你罚了三百鞭刑就赶下山了,而我,却被他抓来替你赎罪!”
真相如五雷轰顶,将萧霁五脏六腑都炸成碎片,百骸皆惊。他张嘴想说什么,却止不住嘴唇颤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齐明于是接着说:“你不在的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化解神力的法子,生怕你受人欺负。我却成了他惩戒的对象,你体会过神力在肝脏肺腑里穿行的感受么?那种感觉,就像千万条毒虫在你皮下蠕动啮咬,痛极痒极,却挠不着抓不住!我受这么多年的苦,只为陪在师尊身边——而你呢,却在山下逍遥快活,不解愁滋味!”
萧霁张大了嘴,双手无力地颤抖起来:“我……”
“师尊原本以为你会安分点,起码在神剑大会结束之前不要回来,否则届时四海八荒之人发现了,皆觊觎你体内神力,他才故意给你安排了五年之期。谁知道你这个孬种动不动就回来一趟,还来得越来越勤?他怕你的事暴露,又知道你生性顽劣,就算告知真相,你也不会当回事,劝你也听不进去,索性让我同他演一出戏,逼你离开——”齐明说得口干舌燥,眼中恨意却丝毫未减,说到最后声音嘶哑,竟有了几分悲凉,“……只是,我不明白,明明一直守在师尊身边的是我,为什么他却总是护着你?”
而你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扇他耳光,骂他是贱货,逼他交欢,明知他是为救你而受的伤,还不管不顾地强迫他,将他弄得浑身是伤、心如死灰……
冷汗如瀑,将萧霁浸得全湿。他听到自己灵魂深处悲痛的嘶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感到自己眼眶湿了又涩,泪水不住滚落,模糊了视线,却无心擦拭。
他对师尊,都做了些什么?
“哦,还有一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齐明的眼里忽然放出一缕骇人的寒光,他知道这个消息,必能使萧霁痛不欲生,于是故意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字幽幽道:
“师尊他,怀了你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小剧场】师尊视角1(有个小细节糖)
其实,我一直都很讨厌自己。
我有着一副寻常男子不会有的双性身躯,天生情欲丰盛,故而自幼时便修的无情道。
我原本的家世孤苦伶仃,不值一提。我幼时在凡间吃够了苦楚,机缘巧合拜入明渊宫下,就这么清心寡欲地修了数百年。
数百年来,除却不变的亘古星辰,我都是一个人,踽踽独居在泠阁中。我喜欢槐花,清雅幽静,我想变成那样的人。
那年,凡间战事不断,生灵涂炭,妖魔横行。我奉命下山除魔灭妖,偶然在一间草屋中遇见那孩子——
蓬头垢面之下,一双眼睛却清亮无比,忽然让我想起泠阁院中落了满地的槐花。
他也是孤儿,自幼同我一样,遭受千般冷眼。我将他带回来,给他取名叫萧霁。
霁月光风,不萦于怀。
齐明说得对,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对他抱有格外的偏爱。
他在我身边长得安然,虽然性子或许顽皮了些,终究屈服于我的威仪之下——我不知怎么讨孩子欢心,百年来的孤影独照,令我早已习惯冷眼待人。
儿时他总是怕我的,后来他渐渐大了,胆量也渐渐大了,常常瞒着我四处乱窜,我察觉到他体内隐约有不同寻常的力量,尤其是他脖子上的那枚玉坠,似乎封印着强大的神力,不过那时,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我担心他闯祸,但又舍不得让他整日闷在泠阁里——这种感觉,或许就像抓了只受了伤的雀儿在家里,喜欢它在湛湛苍空中肆意翱翔的模样,害怕将它一放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又不想将它关在家里泯灭了自由的天性。
他终究是闯了祸。
我那日在神殿里救下他,心中又怒又忧,这孩子,我该将他如何处置?送交长老,十几载的寿命就此断送于铸剑炉中;私藏起来,终有一日会被发现……
将他放飞吧。
我艰难地下了这个决定。
那天,在救下他时,我看见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木簪。
是想送给我的吧。雕着精致的槐花纹,他最喜欢在我院子里的槐花树下乘凉练剑,他说他最喜欢的花,也是槐花。
这孩子……总是让人那样气恼又眷恋。
我没有告诉他,那只木簪,被我偷偷藏了起来,藏在泠阁最深的角落,藏在我的心里。
他走了,一步一回头。他是舍不得我的,我感到自己冰封已久的心忽然抽痛起来。
这一别,或许遥遥无期,或许永远。
霁儿,霁儿。
至少还有那只衣匣、那枚玉坠、那只木簪,是他留给我的记忆。
我茫茫无趣的此生中,唯一发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