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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许多,原本只是覆盖在耳廓边际,如今已经长到耳垂。

他分明还是自己, 却又像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更糟糕的是,他总会记起那尊被他丢弃的神像。

慈目微垂的眼,垂在胸口的长发。

周眠甚至有种古怪的错觉,他好像, 正在慢慢被那尊神像同化。

青年再次掬水扑在脸上, 试图用冰冷的水让自己清醒过来。

左季明已经做好的早餐, 煮的稀烂漂亮的小米粥配着小菜,他平和的嗓音对周眠道:“喝点粥吧,你昨晚应该没吃饭。”

周眠像是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左季明在跟他说话,他轻声道:“谢谢。”

小米粥已经端好在桌上了,两人对面而坐。

左季明上衣的白衬衫稍稍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的锁骨精致而禁欲,他看着青年微微拧眉:“周眠, 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不去看医生吗?”

周眠并没有回他的话。

青年手中捏着白瓷的勺子, 苍白的脸色似乎变得更为惨白了。

银丝眼镜下黑色的眼珠怪异的盯着碗中的小米粥。

似乎看到了什么古怪的画面。

淡黄色的小米在浸泡的粥液中渐渐变成了透明泛黄的奇异卵泡, 黏腻浓稠的液体似乎有生命一般的涌动着。

那些卵泡令人想到某种鱼类产下的鱼籽,它们似乎在挣扎着破卵而出。

无数细小的鱼尾、扭曲的肢体、漆黑的鱼眼全部在挣扎着试图触碰周眠握住的勺柄端。

周眠猛地闭上了眼。

他的左耳是怪异肢体扭曲尖叫的声音,右耳是左季明变得轻缓的询问声。

对方的声音像是从山上飘下来一般的虚无:“怎么不吃?”

怎么不吃啊?

卵泡一个个全部破裂,流淌出的脓液腥臭的如同怪物滴着涎水的獠牙。

它们全部都发出尖利的笑声, 它们说想和他融为一体。

吃下去吧。

周眠手背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喉头有几欲呕吐的生理性反应。

可他却强迫自己睁开眼,苍白如鬼的脸颊上镶嵌了一双阴郁的眼。

他慢慢动了。

只是幻觉吧?

有什么可嚣张的?

周眠面无表情地拿起白瓷的勺子,用勺子用力地搅动碗中的卵泡怪物与液体,在无人可听到的细密尖叫中,一勺将那些怪异扭动的怪物和腥黄的液体送进口中。

他近乎报复性地咀嚼,冷白的牙尖让他看上去甚至丧失了几分人性。

无数的尖叫与细密的古怪呢喃在他耳畔响起。

周眠的脸部几乎抽搐,他的手指开始不停地抠挖、摩挲掌心。

直到青年听到左季明道:“怎么了吗?如果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了。”

周眠动了动喉结,突然笑了一下:“好吃。”

他真的很少这样笑,苍白脸颊上的肌理浮动,冷淡的黑眸微动,有一种近乎邪性的美。

左季明微楞,黑色的眼瞳深邃而沉默。

半晌,通身雪白的青年挪开眼道:“喜欢就好。”

被人这样夸赞,对方大约是高兴的。周眠想。

所以,有问题的是他。

周眠将恢复成原状的小米粥慢慢喝尽。

他决定等两天课程不那样紧张的时候,去医院看一看。

这样逐渐频繁的幻境已经影响到周眠的生活了。

*

自上次黎山之行后,摄影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召开新的社团活动了。

周眠当初加入摄影社确实是对摄影有一定的兴趣,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赚取足够的学分。

A大鼓励学生多多交际,很大一部分的学分一般都只能从社团或者社会实践活动中获得。

不然依照周眠这样的性子,大学几年他应当会彻底将自己过成一道透明的影子。

摄影团的活动室在宣传部的附近,周眠到的时候其他成员还没赶来,只有社长和另一个青年人在聊着什么。

周眠向来孤僻冷淡,也没有多注意,随意在活动室边角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

青年和其他坐下来拿出手机说说笑笑的人全然不同,或者说,他和这个时代的大部分青年人都不太一样。

周眠不怎么玩手机,手机对于他来说只是通话、获取信息的物品。

闲暇的时候,他更愿意看一些书籍。

所以,周眠来得早了,便只是呆坐着。

咚咚咚——

木质的课桌被人用指节提醒似的敲响了。

周眠下意识抬眸看过去。

透过镜片,他看到一位面容熟悉、笑容阳光的青年人。

是梦里和他下山一路同行的那个青年。

现实中,他们虽然是一个社团的,却一句话都没说过。

周眠心悸于梦中恐怖的画面,以至于面对青年这张灿烂的笑脸都有些不自然。

他挪开漆黑的眼,抿了抿淡色的唇低声道:“有什么事吗?”

青年的表情变了一瞬,但他面上的笑意依然不减,他笑道:“不是吧,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周眠浑身一僵,皱着眉看向对方。

青年自然地坐在他的身侧,一只手臂放在桌案上,姿态放松,语气说笑道:“周眠,我们是在黎山上一起结伴下山的啊。”

他说着,语气一顿,白润的脸颊居然慢慢泛上几分薄红,随后装作不在意道:“虽说你拒绝了我的表白,但我们好歹是一个社团的,你也不用装作不认识我吧?”

他说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抱歉,当时忘了跟你介绍我自己。”

“我叫于文,今年刚入学的计算机与技术专业一班的学生。”

周眠脸色却惨白的吓人,微长的刘海半掩住他的眉目,他微微垂着头,白色的脖颈上蓝色的青筋显得他愈发脆弱无力。

他轻声道:“我们......是在黎山认识的?”

于文有些莫名点头:“是啊,你真的忘了吗?”

周眠的嘴唇开始泛出轻微的薄红,很漂亮的颜色,并且,越是随着惊恐、越是理智失控,他的嘴唇便愈发的红。

这或许是极为诡异的一幕,但于文却像是注意不到这不对劲的一幕一般,他的眼眸有些挪移不开地盯着青年的脸颊。

那是一张冷郁的脸,可就是漂亮的让人心颤。

一个男人,怎么能长成这样呢?

让人想要将他赤.身.裸.体的束缚起来,用一些粗的麻绳,不、更粗一些,更多一些。

让那具苍白的、惹人侵.犯的身体布满蠕动的红色、紫色痕迹。

最好,将他的整个人都裹紧自己的身体。

就从最漂亮的头颅开始。

于文痴迷的视线令周眠慢慢缓过神来,他显然对这样的视线极其不适,皱着的眉头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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