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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眠也察觉到了男人的异样,庄池向来是个很讲究的人,很少这样失态。
“庄池,你怎么了?”他问。
男人小幅度地轻颤,往日的从容优雅全然如同被剥落褪去的蛇皮,此时他毫无气力保持自己在爱人面前的镇定与可靠。
他像是一条被残忍驱赶后落入水中的落水犬,浑身的鬃毛全部耷拉下,猩红的舌头都吐露了出来,他失去理智,只知道死死搂住自己的爱人,哑声道:“眠眠、老婆,我没碰别人。”
“我喝了那杯酒后,动不了,挣扎不开。”
“······你看到了,为什么要走?”
庄池压抑着翻涌的迷幻感,嗓音慢慢沉下几分阴郁感,他说:“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分手了?”
男人惨白的脸在模糊的月色下仿佛被诡谲的雾气笼罩,黑色的碎发如干枯的野草般散在额前,他斯文低哑的嗓音如同蛇类的嘶鸣。
“不可能的。”
男人的喉头微动,他克制着,鼻尖触碰着青年的颈动脉,在嗅吻的动作间轻声说:“你说过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让我很有安全感,庄池,我们在一起吧。”男人慢慢压着舌头说出爱人曾经对他表露的甜言。
周眠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可是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男人轻微战栗的身体,对方似乎在因为复述他曾经答应与对方交往的话语而兴奋。
男友坚定地认为当初情浓时的承诺一定会实现。
可是时间总能改变很多,真心也能转瞬成为假意。
周眠并不想和一个理智不清的人多说,尤其当他隐隐听到宴会接近尾声、有人循着声响寻来的动静。周眠实在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一副可以算得上出格失礼的场面。
于是他压着嗓子,有些急迫地让庄池起身,至少稍微松开他腰侧过分紧箍的手掌。
青年太急躁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清对方低喃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吗?’
周眠推着庄池,眉宇间满是烦躁不耐:“松手,有人来了。”
庄池纹丝不动,他垂着潮红的眼,自顾自地回答上一句话:“可是我不想让你害怕。”
灯火稍明,有人看到了他们,那是几位和庄池合作的大公司执权者,他们似乎是无意闲聊走到这里的,看向庄池和周眠的眼神很惊讶,甚至微微蹙起眉。
周眠在几人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只是此时他薄弱的脸皮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场面,也无意细看。
他现在只恨不得一巴掌将让他丢脸的庄池打醒。
第22章 烧手患 偏执控制x利己主义
庄池苏醒在白色的病床上, 他的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唇色偏白,眉眼间依稀透出几分疲惫感。
外面天光已是大亮。
几乎是苏醒的瞬间, 那透着红血丝的眼珠便不受控制地去寻找爱人。
索性他找到了。
他的爱人正坐在病床旁的座椅上, 手上捏着一张白色的病历单,眼底透着几分淡淡的青痕。
青年看上去郁躁难忍,薄薄的眼皮眨动间都显出几分不耐与疲惫来。
庄池专注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 嘴唇竟轻轻弯起几分。
昨晚的经历在他的脑海中如同被塑料薄膜蒙上一般, 闷闷的透着模糊的汽水,庄池唯一能够记住的是青年恐惧又孱弱的泪水。
平日对他欧指气使的爱人颤颤巍巍地抖着睫羽, 瓷白的脸布满透明的液体,屏着呼吸任由他收拢指尖。
连哭喊的声音都那样小。
动荡的思绪更为放肆, 他慢慢的回忆起鼻翼间尚存的薄淡气息,高挺的鼻梁抵在爱人白润细腻的颈侧时对方恐惧的颤抖,以及宽大指节收拢细腰时对方动弹不得的温驯。
张牙舞爪的占有欲在夜色的遮掩下被释放的淋漓尽致。
庄池收回了思绪,喉结滑动了一下,温柔和煦的眼神正对上青年稍稍抬起的烦躁眸光。
他微笑,带着与昨夜浑然不同的斯文克制,像是怪物重新穿上了人皮,他轻唤道:“眠眠。”
语气轻柔, 舌尖仿佛都含了蜜糖。
周眠偏开眼,似乎并不想回应, 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拉着脸告诉庄池医院的诊断情况。
——医院的检查结果不明,精确的仪器也无法分辨出庄池中的药效,只能模糊辨出药物的残存。
庄池半靠在病床的枕头上, 轻声说:“眠眠,是我的错,是我太不小心了。”
“可能是药物原因。”庄池的眉头轻轻蹙起:“我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了,眠眠可以告诉我吗?”
他看向爱人的眼神专注而信任,看起来比昨夜被他吓到的周眠还要更无辜一些。
周眠根本不想提那晚的事,语气难免生硬,遮遮掩掩:“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拉拉扯扯让别人看了笑话?”
庄池抬眼,声音温柔而斯文:“没人敢说的。”
语气中带着从容与笃定,像是从前的每一次,但那样温和的语气却又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控制欲。
周眠不想多说了,他不冷不热的点点头,捏着病历单的指尖却开始泛白,白色的纸张在他的手中痛苦地蜷曲褶皱起来。
他糟心地想,庄池诊断出中了药,也就说明,他还是没法借题发挥,跟对方分手。
手机的铃声在苍白的病房近乎刺耳地响起,周眠眼神落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庄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对周眠安抚道:“是父亲的电话。”
周眠立刻了然,是庄家那位没怎么见过面的庄父。
这是庄池的习惯,他习惯于用显得疏远书面化的‘父亲’去称呼自己的父亲。
庄池和庄父的聊天十分客气公式化,周眠听到庄池客气的称呼对方后,更加斯文疏远的语气。
“是的,现在没什么问题了。”
“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找出背后下药的人,您无需担心。”
庄池的语气平静而冷淡,只是那双蒙着雾色的茶眸在察觉到周眠的视线后,陡然温润柔和了下来,似乎是在告诉爱人不必担忧。
周眠不自然地挪开了眼。
庄池并没有和庄父聊多久,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父子,反倒更像是上司和下属。
他们的话题结束的很快,挂断电话后,庄池歉疚地对周眠道:“眠眠,父亲那边有些事吩咐,我得马上赶过去。”
他说着,撑着起身,或许是因为身体没有彻底缓过来,手背近乎透明的白,轻微鼓起的青筋让这个斯文和煦的男人竟显出几分脆弱感来。
周眠皱眉,到底还是没有袖手旁观。
他上前,一条修长的腿半跪在床上,